楚瑜看著四周的地形,心裏十分焦急,這前有殺手後有追兵的,讓她們該往何處逃?
如果往山下走,必會遇上南宮錦派來的殺手,如果往山上走,那裏埋藏著大量的火藥,更加危險。
突然,她的眼睛看到一處不太明顯的小路,那小路被樹叢擋著,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根本覺察不出來。
幾乎是同時,南宮玨也看到了,兩人不約而同的道:“走那邊。”
說完,兩人相視一笑。
心有靈犀,也不過是如此吧。
待到四周沒有聲音,楚瑜才扶著南宮玨從灌木叢中走了出來,兩人的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受傷,但好在都不致命。
隻是看到南宮玨耳朵裏流出來的血,楚瑜的心不由的揪緊起來。
如果人在沒有提防的情況下,是很有可能被爆炸聲震聾耳朵的。
她突然伸手扶南宮玨,讓他的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隨手將耳朵邊上的血跡抹去,渾不在意的道:“不打緊的,沒事。”
沒事,怎麼會沒事,楚瑜在心裏苦澀的想,若是能及時下得了山,或許南宮玨也不會聾。
他之所以一意孤行想要上山,無非是想救自己。
也不知道他這一路是怎麼過來的,身邊的隨從死傷那麼多,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冷九,又去了哪裏呢?
“放心,我能治好你。”見他一臉茫然,楚瑜笑笑,卻是苦澀的很,這才想起,他聽不見,隻得拉過他的手上快速的寫道:“我可是神醫,一定能治好你。”
她的手指纖細柔軟,那樣落在他的手心,讓他微涼的掌心也溫暖起來,五指一收,便將她的小手包裹在自己的掌中。
即便她不寫,他也是知道的。
“爺沒你想象的那麼弱。”
楚瑜沒好氣的白他一眼,都成這副德性了,還拽的二五八萬似的。
但病人為大,就讓著他好了。
剛剛一路狂奔,楚瑜都難以想象她單槍匹馬從土匪寨子裏衝出來了,現在四周一安靜下來,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看著劍尖上的鮮血,也不知道剛才自己這一頓狂衝,到底殺了多少人。
當時她隻顧著要找到南宮玨,哪裏還顧得上那些。
山路難行,再加上冷風呼嘯,楚瑜隻覺得連呼氣都困難,冰冷的氣息吸到肺裏人雖然是精神了,可是那涼意卻讓她牙齒打顫。
但她卻覺得這樣很好,最起碼她的精神十足,現在南宮玨聾了,對聲音感知力很弱,那她便是他的耳朵。
“殺人的感覺如何?”南宮玨淡淡的聲音傳過來,讓楚瑜不由的回過了神,在他掌心寫道:“很爽。”
其實一點也不爽,這與她救人不同,劍拿在手裏,砍殺的卻是活生生的肉體,跟她拿著手術刀解剖的那些死屍不一樣。
他們會叫會喊會痛,會流血,會拿不甘心和憎恨的眼神看著自己,那種感覺,讓楚瑜無法把他們跟蘿卜白菜劃上等號。
可是就是這樣的自己,剛才殺人如麻,像一頭凶暴的母狼即便是死,也要拉著敵人一起。
下山的路很靜,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可是楚瑜卻覺得眼前越來越模糊起來。
身上的力氣也在逐漸的消失,她很想努力的睜大眼睛,告訴自己千萬不能在這個時候倒下。
可是意識卻已經不聽使喚,眼皮不由自主的合上。
她知道,在一場大戰之後自己又流了那麼多血,想必現在已經到了身體的極限了。
她的腳下一個踉蹌,南宮玨回過頭來,這才發覺她的身上已經被鮮血浸透。
剛才隻顧著逃命,根本沒有發現她身上還帶著傷。
摸著她有些微亂的長發,南宮玨一把將楚瑜抱起,左右看了一下,往一處還算隱蔽的地方走去。
楚瑜的意識模模糊糊,隻覺得自己困得睜不開眼,身子像飄在柔軟的雲端,舒服的她不想睜開眼。
這種感覺像她又回到了自己的那個世界,有空調有暖氣,有美味的食物也有跟自己在一起的戰友。
她是有多久沒有吃過鮮嫩美味兒的牛排,沒有吃過香辣十足的小龍蝦?
有多久沒有喝過可樂奶茶,有多久沒有喝過啤酒冰紅茶?
這種感覺太美好,讓楚瑜幾乎不想再起來,可是耳邊卻有人不停的說話,聲音很是急切不停的呼喚她。
讓楚瑜很不開心,她不就是想吃點好吃的,怎麼就有人這麼討厭,不停的喊她。
喊她也就算了,朦朧中居然有人在拍打著她的臉。
這是誰的聲音喊的這麼淒涼,引得楚瑜的心裏也一陣難受,有些不情不願的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