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領命走了,白洛離換了一身素淨的衣袍,又整理了一下儀容,這才朝大廳裏走。
她到的時候,納蘭福昕正焦急的在大廳裏來回踱步,見白洛離過來,急忙上前一步,拱手道:“微臣,參見公主。”
白洛離麵帶笑容,示意他平身:“咱們都是一家人,不必客套,不知道舅舅此次前來,是有何要事?”
見她揣著明白裝糊塗,納蘭福昕深吸一口氣,這才沉聲道:“老臣此次前來,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跟公主商議。”
白洛離聽聞,揮手讓廳內的侍衛退下,端起茶盞喝了一小口,這才道:“到底是什麼事情,惹得舅舅如此動怒?”
納蘭福昕一拳砸在了桌子上,一雙眼睛紅的似血:“公主,老臣問你一句,獵場的事,可是你做的手腳?”
白洛離扶了一下額,大方的點頭承認:“是有此事,不過當時我隻是想教訓一下楚瑜,怎麼會惹得舅舅發如此大怒?”
“什麼?”納蘭福昕的眼睛瞪的溜圓,聲音都帶了哭腔:“可是我的晴天,為什麼會遭了秧?”
“哦?什麼事?”白洛離有些心虛的拿起茶杯,小小的喝了一口:“這幾日我一直都在忙於政務,還沒有來得及聽到屬下稟報。”
“我的晴天,她,她……哎呀……”想到納蘭晴天回府時的樣子,納蘭福昕就感到天地一陣旋轉。
她身上的傷雖然大部分已經消退,可是作為過來人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為了不引起納蘭晴天的懷疑,他隻好強顏歡笑,暗中卻命人找了大夫以給她看病的由頭,細細的查了一遍。
結果很震驚,納蘭福昕肺幾乎都快要炸了。
“你是說?她失了貞潔?”看著納蘭福昕痛苦的模樣,白洛離裝作很痛心的樣子,試探著問道。
納蘭福昕的手指深深的插入發絲當中,緩緩的點了點頭,突然嚎啕痛哭出聲:“晴天這輩子,算是毀了,我的女兒啊……是爹不好,沒能保護得了你。”
“這根本不可能。”白洛離故作吃驚的站起身來,手拍在桌案上:“當天我下的命令清清楚楚,況且楚瑜身上的披風很顯眼,他們怎麼會認錯?”
“什麼?”納蘭福昕意外的抬頭,細細的回憶起來:“你是說,當天是你的人認錯了人?那怎麼可能啊,衣服穿在那個楚瑜的身上,怎麼可能跑到我晴天的身上?”
白洛離沉思片刻,冷冷的一笑:“除非,她是故意把衣服給了晴天,我早就該知道,這個女人的心機非常深,可是沒有想到,她居然連一個小女孩兒都不放過,晴天還那麼小,她怎麼,怎麼忍得下去手?”
說到最後,白洛離的聲音已經有了哽咽,納蘭福昕更是暴跳如雷:“楚瑜,你這個賤人,老夫在此立誓,一定要把你碎屍萬段,給我的晴天報仇。”
“舅舅,你不可莽撞。”白洛離假惺惺的好言相勸:“那個楚瑜可不是個簡單人物,聽說她在大齊時就把晉王迷的團團轉,就連大齊的太子也是對她神魂顛倒,後來也不知使了什麼手腕,漠北的世子對她也是一往情深,這樣的禍水,手段一定厲害。”
納蘭福昕冷冷一哼,揮手示意白洛離不讓她再說下去,一雙不太明亮的眼睛,迸出冰一樣的寒芒。
“我管她是什麼牛鬼蛇神,到了老夫這裏,就休想再猖狂下去,她傷害了我的晴天,我豈能容她?”
白洛離故作擔憂的道:“話雖是如此,可是如今她的身份特殊,又有康王護著,舅舅想要動她,可要仔細斟酌斟酌。”
納蘭福昕重重的哼了一聲,額上的青筋盡顯:“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女子罷了,難道我還鬥不過一個黃毛丫頭?公主請放心,此事我必不會牽扯到公主府,影響了我們的大業,老夫自有妙計。”
白洛離展顏一笑,很是溫和:“如此甚好,舅舅可要當心一點,不過我身為晴天的姐姐,自然也不會對此坐視不管,必要時定會助舅舅一臂之力,也算是為晴天出氣了。”
“公主,老臣自當會為公主效犬馬之勞。”說到動情之處,納蘭福昕單膝跪在了地上。
白洛離急忙將他扶起:“舅舅不必如此,如果不是有舅舅扶持,也不會有我的今天,這份情,我是銘記於心的。”
納蘭福昕不住的點頭,顯然已經被白洛離的虛情假意給感動了。
他千恩萬謝的離去,卻也隻換來了白洛離的一聲冷哼。
“公主真是好手段。”玉卿言不知何走了進來,麵上的笑容三分冷意,三分嘲諷:“這一招借刀殺人,用的真是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