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農哪裏見過這種陣仗,當時就嚇尿了,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把楚瑜買馬的事一字不露的說了出來。
可也巧了,這老農正是這家糧店的車夫,剛送完糧食回來,誰知就遇上這等天大的好事。
他把金珠子藏好,又把自己的私房錢拿出來夠買馬的,正準備向掌櫃的回稟,就遇上南宮玨了。
長劍架在脖子上,老農也清醒了幾分,普通人家哪裏有這麼大方的,難不成是出逃的逃犯?
老農不待南宮玨再問,急忙把楚瑜的路線給告訴了他:“女娃往長興山的方向走了,一個人。”
他的意思是,楚瑜沒有同夥,好讓南宮玨追捕。
南宮玨的臉色卻更黑了,瞪著一雙要吃人的眼睛,好不嚇人,老農縮成了一團,心裏直呼倒黴。
“怎麼辦事的?”南宮玨這次把吃人的目光投向了冷九,陰沉著臉咬牙切具的問:“不是讓你看住了嗎?”
冷九此時也明白了幾分,他惶恐的低頭,不敢狡辯:“主子息怒,是屬下辦事不利。”
不管什麼原因,楚瑜已經跑了出來,而且還是孤身一人進了長興山,就衝這一條,冷九就覺得自己的小命兒要到頭兒了。
南宮玨狠狠的剜了他一眼,眼神如刀子,像能活生生的割下他一塊肉來,冷九的頭垂的更低了。
“啟程。”兩個字被南宮玨說的又冷又硬,就連店外圍觀的百姓都被他的氣勢給嚇到了,隻遠遠的看一眼,便跑開。
老農一半是嚇的,一半真是被撞的腳有些崴了,蹲坐在地上不敢吱聲兒。
南宮玨狀,將老農扶了起來,又懷裏掏出一錠銀子,遞到了他的手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了聲多謝,便領著人一陣風似的消失在鎮上。
懷裏的銀子又大又沉,老農哆嗦著手將銀子遞到嘴邊,狠狠一咬,頓時瞪圓了眼。
似是覺得不信,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個嘴巴。
啪的一聲,耳光清脆又響亮,臉上火辣辣的疼讓老農回過了神,這不是夢,這是真的,今天他真的走運了。
這些銀子,足夠他吃喝好幾年的了。
……
越是見不到南宮玨的身影,楚瑜的心裏就越急,她覺得自己肯定是被他甩遠了。
一想到他進到山裏會有危險,楚瑜就恨不得把馬抽的能飛起來。
事實她已經很快了,往常半天的路程,硬生生被她縮短了好幾個時辰。
待到她反應過來時人已經到了長興山的山口。
看著黑森森的山口,楚瑜不由的咽了口口水,雖然她膽子不算小,可是要獨自一人進入這深山老林,還是需要勇氣的。
好在她的理智並沒有完全散去,停下了馬補充了一些糧食,又喝了一些水。
將身上的短劍握在了手裏,又準備了足夠的毒粉和迷藥,這才長吸了一口氣,往山內走去。
長興山的名字好聽,可是山內卻跟它的名字完全相反,據傳這裏的毒蟲猛獸不計其數,若是一些野獸也就罷了,畢竟人手裏有武器,隻要人多,便不會受到襲擊。
可怕的是這裏的毒峰、毒蟻,還有最令人聽了毛骨悚然、雞皮疙瘩起了一地的毒蛇。
這些毒蛇不過幾尺長,偏又長的細小,長年生活在這裏,幾乎已經到了沒有了天敵的地步。
其實長興山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叫長蟲山,就是因為這裏毒蛇多而起的。
後來人們覺得這個名字實在不雅觀,人們一說到長蟲山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死亡了。
久而久知,便也沒有人敢來這裏了。
如此一來商客不敢從此路過,官府也派人清理過幾次,又貼了告示隻要能抓到一條毒蛇,便賞一百錢。
可是告示貼出去,去抓蛇的人卻少之又少,畢竟跟錢相比,還是命重要。
楚瑜一聽到南宮玨要從此山穿過,當時就著了急,雖然他的武功高強,可是這裏潛在的危險實在太多,她不能不擔心。
楚瑜的身上帶了足夠的雄黃,就是為了對付這裏的毒蛇。
可縱然身上帶了足以殺滅毒蛇的武器,她還是不敢完全放下心來,是以這一路走的很是提心吊膽。
也是正因為如此,倒給南宮玨提供了足夠的時間。
深山裏除了蟲鳥的鳴叫聲,連一絲活人的氣息都找不到,楚瑜騎馬走在落滿枯葉的山路上,聽著那些鳴叫,更覺得頭皮發麻。
現在她有些後悔自己的莽撞了,隻顧著南宮玨的安危,卻把理智拋向了一邊。
看著這山內的情形,明顯的是沒有人來過的痕跡。
楚瑜漸漸的回過了味兒,難道南宮玨沒有走這條路?可是不可能啊,他親口說的,不會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