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記別的皇子在十多歲時都會背了,他居然到現在都沒有背會,還真是個草包。
她的唇角一勾,讓南宮寂剛要發的火全都消散了。
雖然這個小太監長得並不如意,可是那雙會說話的眼睛和唇角,跟楚瑜卻那麼相似。
想起以前跟楚瑜相處的點點滴滴,南宮寂突然有些後悔,怎麼當初沒有認出楚瑜這塊璞玉。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對著跪在地上的小宮女,輕輕的說道:“知道了,本宮自會去背。”
小宮女還以為會得來一頓打罵,沒有想到太子的態度好的像換了一個人,她有些疑惑的抬頭,剛想問話,卻看到南宮寂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小宮女急忙跪爬著出去了。
南宮寂將桌案上的一本書,拿了起來,對著楚瑜問道:“你可認得字?”
“回太子殿下的話,奴才不會。”
南宮寂有些失落,若是他會的話,他倒是可以用這個做借口,把楚瑜要過來當陪讀。
他悻悻的放下書本,不死心的又問:“那你可會泡茶,鬥蛐蛐兒?”
“回太子殿下的話,奴才不會。”楚瑜真是無語了,他不是說要問太後的事情麼,怎麼扯到她的身上了。
南宮寂也有些無語,一個什麼也不會有小太監,是怎麼調到太後宮裏當值的?
他有些無趣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問:“那你是做什麼的?”
“回太子殿下,奴才是在良供所當值的。”
楚瑜的話音一落,南宮寂一口茶便噴了出來,他被嗆的連連咳嗽,看楚瑜的眼神都有些嫌棄了。
“良供所?”南宮寂不甘心的又問。
楚瑜心裏得意洋洋,故意惡心他:“正是,就是專門管宮裏倒馬桶的活兒。”
南宮寂覺得有些惡心,他捂著胸口感覺呼吸不暢,對著楚瑜揮手:“真是晦氣,你先下下去吧。”
奴才在宮裏也分三六九等,像楚瑜剛才所說的良供所,便是最最下等的奴才才做的差。
南宮寂身為太子,自然看是很重這些,如今得知楚瑜是下等奴才,他什麼心思都沒有了。
……
光明殿內。
齊帝一臉倦色的斜倚在軟榻上,興許是剛才著了冷,咳嗽了幾聲,南宮玨急忙將手邊的茶遞到了他的手上。
看著如此出色的兒子,齊帝的內心是複雜的。
他既希望南宮玨出色,又不希望他太出色。
樹大招風,南宮玨身為最有資格繼承王位的人,他定會被推到風口浪尖上。
齊帝微微歎息,要是他的這個兒子是嫡子,那該多好。
可是祖訓在那兒,他不得不遵循立嫡不立賢的祖製,可惜了這麼好的孩子。
他接過南宮玨手中的茶,淺淺的喝了一口,示意他坐下:“此去東陵,可有什麼收獲?”
南宮玨眼眸微垂,恭聲答道:“東陵看似強盛,實則已經是外強內幹,如今十九公主叛逃,隻怕東陵的根基已經不穩,朝中暗中分為兩派,康王黨和公主黨,兩股力量都在互相牽製,如果新皇不能將兩股力量合二為一,隻怕是一最大的隱患。”
聽聞南宮玨所言,齊帝不由的點頭微笑:“新立的太子聽聞是有些大材的,隻是太過於年輕,朝中的那些元老對他不會太敬服,這都是顯而易見的。”
論起國事,齊帝還是最願意跟南宮玨探討。
他聰明睿智,有自己的想法,在很大的問題上跟自己有驚人的相似,這一點很像他年輕時的自己。
齊帝在欣慰的同時,也有些擔憂,南宮玨的母係一族是漠北,如果他被母族牽製,大齊豈不成了人家嘴裏的肉?
他深深的看了南宮玨一眼,眸光有些糾結,南宮玨似是感覺到了他的情緒,輕瞄一眼,道:“父皇,可是在擔心漠北那邊?”
齊帝回過神,眼神有些飄乎,擺了擺手又回到了剛才的話題:“如果你是東陵太子的話,該如何去做?”
帝王的話向來水分很深,南宮玨細細的揣摩著這句話,心中有了定奪。
“如果是兒臣的話,定會軟硬兼施,能為我用者將之攏入旗下,頑固不化者,剝其權利,將之放任在無關緊要的職位,再想辦法除去。”
南宮玨說的雲淡風輕,齊帝卻是皺緊了眉頭:“你剛上任,便如此大刀闊斧,不怕底下的人不服?再者說了,這些大臣能坐到今天的位子,想必也是有些手段的,你不怕他們急了眼跳起來咬人?”
齊帝這麼想並不是沒有道理,本來還以為南宮玨能有些治國的手段,可是聽他這麼講,便覺得還是有些太年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