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洛塵驅散了那些人,又下了死令不許人妄議,這才將流言打壓了下去。
楚瑜就坐在南宮玨的棺木前,看著那個大大的奠字,眼睛一眨都不眨一下。
她不能明白,為何好好的人,說走就走了呢?
腦袋裏像纏了一堆漿糊,無論她怎麼想,也想不明白,結果還是一樣的。
南宮玨死了,變成了冷冰冰的屍體,再也回不來了。
伸指撫摸著冰涼的棺木,楚瑜冷笑一聲喃喃自語:“你可真是個混蛋,前腳剛拿走了我的身子,後腳就把我甩了,難不成這些日子的耳鬢廝磨,全是假的麼?”
靈堂內一片靜寂,隻有躍跳的火燭,自然無人應她。
楚瑜將紙錢一片片的扔到火盆裏,火光照著她瘦小的身子,將她的影子拉的很長。
靈堂外的風聲呼嘯,似乎也在為南宮玨的離去哀鳴,楚瑜兩眼發直看著跳躍的火光,木納的扔著紙錢。
南宮玨是個極會享受的人,不知道這些錢夠不夠他揮霍。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楚瑜沒有回頭,卻見身側多了一雙牛皮靴,她豁然抬頭,便看到了玉卿言那張虛偽的臉。
“我殺了你。”
南宮玨的死跟他有很大的關係,楚瑜正想找他,他卻自己送上門來了。
拔出腰間的匕首,楚瑜便朝著玉卿言撲了過去。
雖然她的身手依然很爛,但她卻是拚著不要命的打法也要砍下玉卿言的一塊肉。
“把他還給我,還給我。”
縱然是玉卿言武功高強,可也架不住她這樣的打法,又不忍心傷了楚瑜,隻得一邊打一邊退。
“我來隻是想告訴你,他的死跟我無關。”
“跟你無關?”楚瑜冷笑一聲:“那你自己去跟他說罷。”
手中的匕首一轉,楚瑜就朝著玉卿言刺了過去,玉卿言見狀急忙側身順勢抓住了她的手腕。
將她緊緊的禁錮在自己的胸前,壓低了聲音道:“你能不能聽我一言?”
楚瑜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張口便要喊人,卻被玉卿言捂住了嘴:“你我非得要這樣嗎?”
嘴巴被捂,楚瑜張口便咬住了他的手指,疼痛襲來玉卿言隻是微皺了皺眉,卻依然沒有鬆開。
便是這一瞬,他的力氣稍稍鬆懈,楚瑜手中的匕首已經掙脫可她卻沒有朝著玉卿言刺去。
而是對著自己的腹部刺了過去。
玉卿言大驚,情急之下隻來得及把她拉開,自己卻沒能躲開。
匕首刺入了他的小腹,他的眉頭一擰,抬頭便看到楚瑜對著他陰森一笑:“即便是你死一萬次,也難消我心頭之恨,我恨不得吸你血,啃你肉。”
玉卿言捂著小腹,鮮血不停的從指間流出,疼的扭曲的臉在聽到楚瑜的話後,竟也隻是妖嬈的一笑:“如果真能讓你吸我血食我肉,我心甘情願,隻怕你最後殺了我,卻讓真正的凶手逍遙,豈不讓殺人凶手逍遙快活?”
“你什麼意思?”楚瑜皺眉:“休想用花言巧語騙我。”
玉卿言從衣袖中掏出一張紙條,遞到楚瑜的麵前:“這個會證實我所言不假,今天我本想帶你離開的,但是現在看來,怕是不成了。”
楚瑜將信將疑的把紙條接過,攤開一看,不由的驚的臉色都變了。
她的指尖微微顫抖,為什麼,為什麼南宮玨的作戰計劃會被泄露,到底是誰在害他?
“楚瑜,雖然很多事情都變了,但我心依舊,如果你願意,我會等你,直到你轉身朝我走來。”
話很暖,情也真,可是楚瑜卻沒有一點感動,冷冰冰的朝他吐出一個字:“滾。”
在玉卿言微變的臉色中,楚瑜一字一頓的道:“今日在我亡夫的靈前我不殺你,隻是想要證實凶手到底是不是你,如果你膽敢騙我,便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不會放過你。”
玉卿言自嘲的笑了一下,點了點頭,轉身步入了黑暗。
捏著手裏的紙條,楚瑜隻覺得冷意從腳底湧到了骨子裏,她無力的跌坐在地上,靠著南宮玨的棺木微微啜泣。
這個人,她一定要揪出來,然後將他碎屍萬段。
……
晉王突然陣亡的消息,在京城的最中心,像投入一顆炸彈。
炸得文武百官人心惶惶,大齊唯一倚仗的戰神沒了,他們心中的信仰也轟然崩塌。
人人的心裏像揣了一隻兔子,突突的跳著。
所有人都在擔心,如果沒有了南宮玨,周邊那些小國將會蠢蠢欲動,到時群起而攻之大齊又該如何自處?
就在大家提心吊膽之際,又一件讓人崩潰的消息傳了出來,齊帝在聽到南宮玨戰死的消息後,竟連吐三口鮮血,人已經昏迷不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