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太後自然知道她是裝暈,可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兒,她這個做嫂子的還是得裝裝樣子。
湧到心頭的怒火被她壓了下去,看著倒在地上的榮華,她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吩咐道:“來人啊,公主暈倒了,快把公主扶回房去。”
一群宮人走了過來,把榮華抬了起來。
楚瑜做為醫師,自然得跟過去,畢竟公主是女子,不方便讓太醫看。
雖然楚瑜跟榮華如願住到了一處,但焦太後對她們並不放心,將整個福澤殿包圍的水泄不通。
榮華的身子一挨到床,便睜開了眼睛,看著坐在床邊上的楚瑜,她蹭的一下坐了起來,緊緊的抱住了她。
“我說過,我會保護你的。”
她的聲音有點啞,有點堵塞,聽得楚瑜的心窩子一熱。
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楚瑜讓她的情緒平息下來,這才幽幽的道:“我已經不是那個以前的我了,從現在起我要堅強起來,不能再倚靠任何人。”
焦太後本就厭惡榮華,隻怕此事她又記恨上她了,指不定暗地裏想著給她穿什麼小鞋兒呢。
榮華隻當是以為楚瑜在擔心自己的處境,握著她的手緊緊的攥了一把,又四下看了看無人。
這才從頭上拔下一枚銀簪,掀開被褥露出了一個暗格。
榮華的這番動作看得楚瑜很是不解,剛想問她卻見榮華對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到嘴邊兒的話,隻得又咽了下去。
榮華把暗格裏的匣子取了出來,那枚簪子做工極其巧妙,看似是首飾,誰也不會想到它又是一把鑰匙。
榮華從裏麵取出來一卷明黃的聖旨,遞到楚瑜的手上,示意她打開看看。
楚瑜疑惑的攤開聖旨,不由的被上麵的內容驚到了。
沒有想到齊帝居然留給了她們這樣一份大禮,隻是此物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是不能公示於眾的。
心突突的跳著,楚瑜急忙把聖旨卷好,又放回到了匣子裏。
兩人窩在床頭,誰都沒有說話,像兩隻受驚的小兔子,依偎在一起,想從對方的身上汲取些力量。
“這份詔書,絕對不能落到太後的手中。”一想起上麵的字跡,楚瑜就覺得心跳加快。
如果焦太後知道有這樣的東西存在,她們還能活命嗎?
榮華也感到很吃驚,她不明白為什麼齊帝會把這麼重大的一件事情,交由她去做。
“當時我看了以後,跟你的反應是一樣的,不知道皇兄這麼做的用意,是為什麼呢?”
如果說要廢太子,在他生前他就能做啊,怎麼還會在死後留下這樣一份聖旨。
榮華不知道,楚瑜卻明白了齊帝的意思。
大齊律例立長不立賢,縱然是齊帝再欣賞南宮玨的才幹,隻可惜他不是嫡子,不能立為太子,這有違祖訓。
可是他又怕一旦太子成為新皇,憑著他軟弱的性子,一定會被焦太後把持朝政,到時南宮玨手中的天狼軍便可揮兵南下,拿著這份詔書廢了太子,彼時天下還是南宮家的。
不得不說,齊帝的算盤打的還是很好的。
但他千算萬算,卻沒算到南宮玨會殞命在北平府,所以齊帝才會把聖旨交給榮華保管。
再怎麼說,榮華雖為女子,但她的身上還是流著南宮家的血。
……
自從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以後,楚瑜的性子就變得穩重了,她常常倚在窗前,眼神怔怔的看著南宮玨的棺槨出神。
再過幾天,他便要入皇陵,到時她想看,也看不到了。
楚瑜已經極力的調整著自己的情緒,可是看著看著,眼窩子一熱,淚就不由自主的掉了下來。
她已經習慣了他的懷抱,習慣了他身上的淡淡冷香。
可是現在,他什麼都不要了,走的那麼幹脆,任由她和孩子兩人,孤零零的活在世上。
雖說是王妃,卻還要處處受人限製。
那日雖然焦太後沒有說什麼,但楚瑜卻明顯的感覺到一切都不一樣了。
宮人都是陌生的臉孔,殿外的警戒加強了一倍。
楚瑜暗暗的想著從皇宮裏逃走的可能性,卻發現是微乎其微,她在等,等一個時機。
院外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楚瑜抬眼望去,卻見周公公領著一群宮女太監走了進來。
見到楚瑜和榮華後,周公公行了個禮,便道:“太後有請,王妃跟咱家走一趟吧。”
“什麼事情,居然還要上光明殿?”榮華攔在楚瑜的身前,阻止周公公將人帶走。
周公公皮笑肉不笑,對榮華恭敬的道:“這奴才可就不知道了。”
什麼事情居然捂的這麼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