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昏暗的客廳,湧滿了紅色的火光,淡淡的果木清香若有似無。

賀川夾著香煙站起來,掃了一圈客廳,往樓梯走去。阿崇被火烤了半天,不甘心地說:“你強……”

他也想頂一頂啊!

賀川沿著旋轉樓梯上去,樓上總共有五個房間,房間裏陳設簡單,複古的歐式家具,黑框的玻璃油燈,牆上掛著幾幅老照片。衛生間麵積極大,中間擺了個浴缸,玻璃淋浴在角落,盥洗台靠著窗。

一麵牆都是半人高的窗戶,望出去能看見蔥翠群山,這棟別墅像是孤存於世。

他洗了個澡,圍著浴巾走出浴室。阿崇叼著根香煙,正在擺弄“熱得快”,問他:“你什麼時候頂了她的胸?怎麼頂的?”

賀川擦著頭,笑著:“怎麼,想學?”

阿崇說:“教我兩下子唄!”

賀川把擦頭巾用力一摔,打到了阿崇的胳膊:“還沒被人耍夠?”

阿崇幹笑:“待會讓她來接我們去吃晚飯?”

“剛才沒吃飽?”

“你不打算吃晚飯了?”

賀川拿出小糖罐,拋了顆糖進嘴裏:“不吃了。”

阿崇說:“那我晚上給你打包。”

“隨便。”

阿崇拿著熱得快回自己房間,試著燒了一壺水,喝了一口,牙齒總算不疼了。天將黑時他打電話給蔣遜,晚飯照舊在麗人飯店吃,這回碰到了王瀟她們。

王瀟看了看四周,問阿崇:“你那個朋友沒過來啊?”

阿崇問:“你找他?”

“我就隨便問問……”

阿崇笑道:“他精神不濟,早就睡了!”

“啊?他精神不濟?那麼大個子呢……”

“中看不中用唄……他虛啊!”

蔣遜吃了口飯,眼角瞟了他一下。

一天即將結束,蔣遜將阿崇送回別墅,回來之後洗了一個澡,抱著錢躺上床,一張一張數過去。

她在麗人飯店有自己的房間,房間麵積不大,和飯店員工在同一層,好在獨立一間,外麵有一個寬陽台,風景獨好。

數錢數累了,她還是睡不著,冬天的晚上,山上溫度特別低,她的房間空調壞了,手裏隻能抱著一個水杯捂一捂。待了一會兒,她索性披了件毛衣,拎著甘蔗,出去找人解悶。

員工聚在露天花園裏閑聊,邊上升了一個篝火,見到蔣遜,忙喊她過來,問起她家裏的事:“我說你怎麼大半個月都沒來這裏,原來你媽她……”

蔣遜笑著:“早晚的事,沒什麼的。”

另一個員工拿出一個紅包:“這是我們大家的一點心意。”

蔣遜推辭:“不用了。”

“沒多少,就一點心意而已,你收著!”

蔣遜不想收,身後有人說了一句:“收著吧。”

員工們齊聲喊:“老板!”

一個員工讓出座位,石林坐下來,正好臨著蔣遜,說:“也有我一份,不多,收著吧。”

蔣遜不客氣了,笑了笑接過:“那謝了,吃甘蔗吧。”

明天還要工作,吃完甘蔗,員工們就回房了,花園裏隻剩下蔣遜和石林。

石林問她:“那個雜貨店還要繼續開著?”

蔣遜說:“先開著吧,過完年我再找人頂出去。”

“頂出去了你做什麼?”

“當導遊怎麼樣?”

石林說:“你這脾氣不適合當導遊。”

“我什麼脾氣?”

“別人踩你一腳,你給人一巴掌的脾氣。”

蔣遜說:“你說得那是蠻不講理,我不是。”

“你從小就這樣,怎麼不是?”

“別倚老賣老啊!”說著,蔣遜打開紅包數了數錢。

石林笑了:“你就不能等回房再點數?”

“我點完就回房。”點完了,蔣遜說,“這還叫不多啊?”

“他們出的不多,大頭是我出的。”石林看了會兒蔣遜,見她隻披了一件鏤空的毛衣,歎了口氣,“行了,回屋吧,早點休息。我過幾天回老家,飯店裏有幾個小孩兒不回去,你可以跟他們一起過年。”

蔣遜甩了甩紅包站起來,笑著:“不用擔心我,您過了年可就四十有三了,今年回去又要被爺爺逼婚了。”

石林好笑地說:“不勞你操心。”

山上日出早,竹子的清香在山中散步,賀川聞到了,睜開眼,感受了一下半明半暗的光,又閉了一會兒才起來,套上睡袍,光著腳走到了陽台。

漫山漫山的霧,深的淺的白色,白雲連成海,明霞山化作島。天際有一道筆直的紅光,正在一點一點的爬上坡。

林寒澗肅,空穀傳響。

蔣遜站在寬寬的陽台上,看見雲霧凝集,看到日出霧散,突然想起昨天那場雪,雪下了一個多小時,居然沒留下半點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