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司映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一旁步菜的容十三。
最後他灼熱的目光盯著她臉色漲紅,咬著唇道:“司捕頭,我,我臉上有東西麼?”
“有。”司映說的斬釘截鐵。
“啊?”容十三急忙伸手抹了抹自己的臉,詫異道:“不會呀,我洗臉了。”
司映撇了撇嘴,道:“上麵寫著字呢?”
“什麼?”容十三驚疑。
“上麵寫著偏心,你瞧瞧你將好吃的菜全部都放在子夕身旁了,我們這隻有個豆腐,真當我吃素的。”
容十三被他赤裸裸的接了短,羞的臉上越發紅豔,似乎要滴出水來,她絞著手強辯道:“陳,陳公子這幾日在外頭,肯定沒吃過飽飯,我,我……”
“你心疼了?”司映挑眉揶揄著,不懷好意的瞄著一旁正在吃飯的陳子夕。
容十三難得的動起怒來,兩眼狠狠盯了司映,將一盤糖酥排骨放在他身旁,睜著圓眼道:“司捕頭,你吃多肉,少說話。”
“你這丫頭,對我怎麼這麼凶!”司映扯唇抱怨著,鳳傾心彎眉輕笑,夾了一塊排骨放在他的碗裏,道:“多吃肉。”
陳子夕坐在桌邊,自斟自飲,臉上並沒有什麼神色,容十三拿著筷子為他布菜,二人也像是有默契一般,她夾他吃,不知不覺,他就著菜將一壇清酒喝的見了底。
司映看見容十三雙眼黑濛濛的一直都落在陳子夕身上,酸溜溜地勾唇道:“我說是什麼呢,原來是春日裏的花兒都開了呀!”
容十三聞言立刻滿臉通紅,剁了剁腳,瞄了一眼陳子夕轉身跑了出去。
陳子夕仍悠哉的吃著飯,司映用手肘捅了捅他,失望道:“我說,你這人真無趣。”
“我本來就是個無趣的人。”陳子夕淡淡吐出一句話,司映被噎的立刻閉上嘴。
頓了頓,司映突然想起什麼湊近他,小聲道:“那我和你說件有趣的事。”
“什麼事?”陳子夕一邊酌酒一邊漫不經心的問道。
“你奶奶她來找你了!”
噗,陳子夕一口酒全噴在司映臉上,司映從頭都澆的濕淋淋的,連鳳傾心都驚呆的咬著筷子看著他。
“雖然是久別重逢的親人,你也用不著這麼興奮吧。”
司映不滿的擦了擦臉,陳子夕白了他一眼,冷哼一聲:“我奶奶早就死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她堂妹的表弟的妹夫家的孫子,怎麼說你都是她這世上唯一的孫子!”
陳子夕撂下筷子起身就走,司映驚疑看他,在他身後追喊道:“你奶奶腿腳不好,她可惦記你了,她想見你。”
陳子夕沒有理會他,竟直出了廳堂門口,司映見他不搭理,急得起身追了回去,再他身後不停的喊嚷道:“你奶奶,你奶奶,真是你奶奶!”
院落裏忙碌的下人一時都怔愣在那,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二人,陳子夕握緊了拳頭,回眸怒視他。
司映尷尬的笑了幾聲,又一本正經的道:“她真是你奶奶,你奶奶腿腳不好。”
——
鳳傾心來到那鬧鬼的空地上,見有幾個膽子大的人仍為了錢,冒著烈日和猛鬼的侵蝕下,不停揮臂挖著水塘。
王家少夫人碧瑤坐在一旁柳樹下,手執薄扇勾唇看著他們,鳳傾心走了過去,在她身旁微拱手道:“少夫人好。”
碧瑤清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似隨意道:“鳳捕頭這幾日可查到什麼麼?”
鳳傾心低眉淡笑道:“尚未有線索。”
“那鳳捕頭倒還真有閑情逸致,來這裏看著他們挖水塘?”碧瑤眉頭淺蹙卻是嗤笑一聲。
“我隻是好奇。”鳳傾心抬眼直直看著她:“都說這塊空地鬧鬼,不知少夫人為何非對比情有獨鍾,非要在這裏挖出一池塘出來。”
碧落神色平和,手中的扇子頓了一頓,低眉垂下的目光帶了幾分漫不經心:“這是夫人的意思。”
“夫人,你是說老夫人?”
“不錯,正是她的意思。”碧落笑了笑道:“這四院之中這空地橫亙南北,平坦坦的礙眼的很,夏日裏還好,若是冬日裏滿地白雪著實清冷了些,夫人便說,在池塘上建一個暖亭,冬日裏還可飲茶賞雪。”
鳳傾心眸子深了深,唇角隱含笑意:“老夫人倒是別有詩意。”
“鳳姑娘還有何要問的麼?”碧落抬眼看她。
鳳傾心搖頭淡笑:“沒什麼了,小女子告退。”
碧瑤點了頭,繼續搖著手中的折扇。
司映迎著緩緩走出空地的鳳傾心,看了一眼柳樹下的碧瑤,低聲問道:“你為何不問問先夫人究竟是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