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王建平(1 / 2)

鳳傾心向司北門告了長假。

她離開了離南府,悄無聲息的,獨自一人披著月色騎馬而去,樹丫間,細碎的月光斑駁,緩緩渡在在她身上。

說她逃避也好,懦弱也罷,她必須要離開他,她怕有一天,她會不得不放棄他。

因為恨而放棄他。

這些日子鳳傾心心底隱隱不安,王建平的話猶在耳畔,無心之人的心頭血……

陳子夕為何要千方百計的得到那把刀,會不會是忘塵授意的,而忘塵是不是自始自終都知道她是個沒有生命,沒有心髒的活死人?

鳳傾心閉上眼,將思緒收回,她不敢想象下去。

她輕歎,一拍馬,乘著月色馳出樹林。

這一行又是一夜。直到淡粉色的晨霧自天際緩緩升騰,撥攏開十方地獄一般的暗色的天幕。

日光透過雲層照下來,青山碧水中的一縷霞光,籠罩了這青山野馬和離人,撫慰著孤獨寂寞的旅途中被顛沛渙散的心。

趕了一夜路的鳳傾心雙腿一夾馬腹,遠遠就看見前方,酒旗招展,煙火嫋嫋,一家小小的酒肆出現在綠樹蔥籠的路旁。

她抽了馬鞭,快馬疾走轉瞬就來到酒肆門前,她翻身下馬,小二已經殷勤的接過馬繩,替她栓好馬。

鳳傾心撩開酒肆紗門,本想卸下疲憊,卻不曾想頓時心中一緊。

此時正是晨曦之時,此處歇腳的人不多,隻有一人一身白衣素衫吃著朝飯,卻讓鳳傾心不由得心驚。

王建平抬眼看她,對她微微笑開,如仙風道骨的神仙那般從容和善:“鳳捕頭,你我又見麵了,真是有緣。”

鳳傾心撂下紗簾轉身就走,卻被王建平開口喚住:“鳳捕頭是在躲著我麼?”

她的腳步硬是頓住,手攥的緊緊的,她心裏隱隱感覺到有一些事情或者說是秘密,可能會從他身上揭開。

又或者,他就是為了此事而來。

“我為什麼要躲著居士,難不成居士是專程在此處等我,要有什麼秘密告訴我麼?”鳳傾心走進酒肆,望著他的眼,直直的問道。

與其被人試探,利用,道不如她直接了當的問出來,主導這一切。

王建平的確沒有想到鳳傾心會有如此一問,先是一怔,而後緩緩笑開,眼角上歲月的痕跡也被笑意堆起,頗顯老道。

“這世上哪有什麼所謂的秘密,隻是大家都習慣了戴著一些個真真假假的麵具,來做著一些掩耳盜鈴的事情。”

“那麼你呢,拂柳居士又帶沒帶麵具呢?”鳳傾心走到他身旁,一撩青色紗裙緩緩坐在他對麵,笑得燦爛:“我從離南離去已有五日,我記得三天前拂柳居士要將龍舌刀傳給令郎王牧之的,怎麼會在離離南一百裏之外,與在下同路?”

王建平倒也不惱,深看了一眼問道:“姑娘當真不知?”

“我該知道麼?”鳳傾心反問。

王建平神色漸漸陰沉,眸子黯淡,冷聲道:“就在鳳姑娘離去的半個時辰之後,我妻子清月就命殞在你下塌的西院當中,而她手中偷盜的龍舌刀也下落不明,我兒牧之也傷心欲絕至此不知所蹤,我王家如今可算是家破人亡!”

鳳傾心著實被驚的駭了一跳,沒想到在她走後,王家竟然發生了如此大事!

王建平滿腹疑惑的看著她,冷聲試探道:“鳳姑娘難道想象不出此事是誰做的呢?”

鳳傾心垂眸勾唇道:“陳子夕。”

“說到底這一切也都是因為鳳姑娘而起。”

王建平凝視她片刻,眼底浮過精芒,沉聲道:“鳳姑娘是聰明人,不需要我將話說透吧?”

鳳傾心唇角向上綻了一綻,伸手摸上自己的心口,那裏沒有一絲響動,無心之人?

唇角的冷笑漸漸轉為譏諷,轉手抬起將剛搭上去的發絲捋下,在肩上垂落,勾唇譏笑出聲:“拂柳居士說笑了,難道此事就真的和你沒關係麼?”

王建平怔愣片刻,鳳傾心將手放在桌上去,身子向他傾了一分道:“難道這一切不是拂柳居士默許的麼?不然她怎麼不好好的待在自己的東院,而深更半夜死在西院,手裏還握著那把那麼輕而易舉就偷來的龍舌刀?”

二人對視片刻,王建平忽然哈哈大笑,讚賞的看著鳳傾心道:“果然不愧是離南第一女捕頭,果然聰慧過人。”

“也不盡然。” 風傾心瞥著他,扯唇道:“就比如,居士究竟在打什麼主意,我此時就不知道。”

“你會知道的。”王建平拾起碗咽下最後一口粥,擦了擦嘴道:“鳳姑娘與我同行,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