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沐風看著鳳傾心睨著他漸漸冷卻的眉眼,聲音也低了下去,卻還是強辯道:“我當時問過你的意見的,你沒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
鳳傾心冷哼一聲爬起床,將窗下的人和殘花都丟到了門外。
耳旁的聒噪消失了,鳳傾心走到窗下揉了揉眉心,她的確有些疲倦了。
“鳳姑娘。”窗下忽然竄出一個黑色的頭顱,那雙眼看進她眼底晶亮晶亮的。
鳳傾心沒由來的一驚,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
“你在考慮考慮,我種花的本事真的是一流,整個錦華城誰人不知我張沐風……”
張沐風喋喋不休的說的沒完沒了。
鳳傾心愣站了一會兒,便按住額頭,歎一口氣,之後便一直沒有動靜,待等他說完,才道:“我在此處呆不了多長時間。”
張沐風一愣,晶亮的眼睛裏竟然劃過一抹悲傷,鳳傾心一驚揉了揉眼睛,最近她的眼神是越來越不好了。
“鳳姑娘打算離開?”
鳳傾心低頭沒有否認也沒有默認。
“這樣吧,我為你養花,也不要你的工錢,待你離開此處時候,就將這一院百花送給我,可好?”
鳳傾心愕然片刻,她的確沒有想到過,這片花在她死後又該怎麼辦?
鳳傾心竟然認真思量起來,看著張沐風渴望的雙眼,歎了一口氣道:“好吧。”
第二日,張沐風就搬進了鳳傾心的家裏,她驚瞪大眼看著他忙前忙後的將所有的東西都搬了進來,將客房好生打掃,已然是將此處當成了自己的家。
鳳傾心想問他,可他竟忙的她連句話都插言不進去。
索性坐在門口石階上,看著他的身影在房前屋後不停的忙碌,直到夜幕降臨,張沐風才坐在她的身旁,臉上帶著暖暖的笑意,道:“等急了吧?”
鳳傾心滿腔怒火在遇到他的笑時,竟然也消散了些許,最後鳳傾心輕聲歎息道:“就算讓你做花匠,你也不用將家扳倒這,孤男寡女終究是名聲不好。”
他一聽擺了擺手,隨意道: “我不在乎。”
鳳傾心愣了愣,又揉了揉眉心,滿臉無奈,這姐弟倆還真是一母同胞,都這麼得……難纏。
“名聲不是對於女人來說才最主要的麼?”
“你不是都要走了麼?”張沐風說的無辜,聳了聳肩道:“既然都要離開了,又何必在乎名聲。”
鳳傾心竟然一時凝噎,無法反辨出半句理來。
“更可況,我既然謀職了,就不好在住在姐姐家,你是我的東家,我不住在這,住在哪兒?”
鳳傾心再度無語。
隨後幾天,張沐風起的極早的便去花園忙碌,鳳傾心每日推門時,門口都會有一瓶修剪後的花兒,且日日不同,昨日是海棠,今日便是這緊蹙的百合,花香竄入鼻端,她的心情也莫名的開心起來。
鳳傾心輕笑的拾起花瓶,將它放在梳妝台旁,花色白的讓人的心生歡喜,整張臉更如被盛開的花兒一樣綻滿了春光。
透過微敞的窗子,看見一身黑色素衣的張沐風正在彎身給花澆水,他似乎是感覺背後有道視線射來,他急忙回頭,正對上鳳傾心含笑的眸子。
沒由來的,鳳傾心一驚,張沐風對他淺笑道:“鳳姑娘起來了。”
鳳傾心垂下眼,急忙嗯了一聲,逃避似的將窗子關上。
不知為何,她總在他身上看到青雲的影子,鳳傾心澀澀一笑,青雲怎麼會出現在這,他應該過的很好吧。
身後忽然傳出了叩窗聲,咚咚咚,鳳傾心不自覺的一驚,沒有打開窗子,隻是偏過頭問道:“還有什麼事情麼?”
聽見門外的人笑了笑道:“我采了些花瓣,一起出去我給你做朝飯吃吧。”
“朝飯?你會做飯?”
鳳傾心情不自禁的拉開窗子,看著張沐風笑彎的眉眼,提了提手中的花籃子,裏麵是各色嫣然的花瓣,他的平凡臉上依舊是那般溫潤如玉,笑起來雲淡風輕的。
鬼使神差的,她竟點頭說“好。”
二人一同來到院子當中的小廚房裏,張沐風讓鳳傾心坐在桌子上等他,然後他洗了手,先生上了火,再到廚房裏去洗米切菜,足足忙碌了半個時辰,憑了一灶台的火,煮了一些花瓣粥,又做了一碗清湯寡水的豆腐湯。
張沐風端上桌子的時候,鳳傾心見他身上沾滿了油膩,竟然有些吃不下去,又不好拂了他的麵子。
他又跑去洗了手,舀了一碗粥遞給她,鳳傾心想了想還是微笑的伸手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