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沛安歇了幾日,隆玉長公主的臉色總算好了些,隻是還要靠脂粉遮蓋著些才顯得紅潤。
十月初三,一早顧曦就被丫鬟從被窩裏拽了出來,好一頓梳妝打扮。一身正二品紅色郡主朝服顯得顧曦嬌俏不已,顧曦本來就極稱紅色,顯得臉色白裏透粉,晶瑩剔透。一張小臉罕見的施了脂粉,因為受了些顯得大了幾分的桃花眼顧盼生輝,極為漂亮。
顧妍一樣的打扮,隻是同樣的紅色,被顧妍穿出了端莊的感覺。
隆玉長公主的朝服是金色的,這是皇帝當初特意命人製作的,聽說當初蘇州所有頂尖的繡娘一起縫製了三個月,才有了現在的這身長公主朝服。
隆玉長公主今天和在汴陽的時候很不一樣,雖然依舊高貴典雅,大方迷人,但是舉手投足之間多了幾分冷淡疏離。
顧曦覺得這個樣子的才是真正的隆玉長公主,而汴陽那個能抱著閨女當街哭喊的隻是一個替身。
“隆玉長公主殿下起駕——”拉長的聲音響徹半空,隆玉長公主帶著顧妍、顧曦二人上了長公主儀仗後的高大轎子。
顧曦粗略看去,抬轎子的轎夫足足有二十八人人,隻比天子轎輦少了四人。由此可見,她這位皇帝舅舅還是很看重她母親的。
“母親帶你們回家。”隆玉長公主一隻手握住一個女兒的手,語氣如常,握著女兒的手卻微微顫抖,顯示著她此時的內心並不平靜。
一路吹吹打打,路邊看熱鬧的人將路兩邊堵的水泄不通,中間卻自動的留出了一條道路。
臨安城門處,守將分成兩列站在城門兩邊,躬身喊道:“臣等恭迎隆玉長公主回家。”
恭迎隆玉長公主回家。
這一句話讓隆玉長公主差點把持不住,是啊,這裏是她的家,是她闊別已久的家。
轎輦行至臨安城內,隆玉長公主的眼淚終於控製不住流了下來。
一切隻因為——城門口處,皇帝一身龍袍,正雙目噙笑望著她,目光裏的,是久違的寵溺。
皇帝身後,文武大臣分成幾列站在後麵,皆朝服著身,躬身相迎。
“皇兄!”隆玉長公主高呼一聲,不顧儀態的從轎輦上快速跑下,疾步行至皇帝麵前行了大禮,哽咽道:“隆玉給皇兄請安。”
皇帝扶起隆玉長公主,笑道:“傻丫頭,哭化了妝可就不好看了。”
隆玉長公主的淚止不住,眼前雖然一片模糊,但也依稀能看得見皇帝比十四年前老了,才四十多歲的年紀,臉上就有了皺紋,甚至,鬢角還有幾縷白發。
皇帝摸摸隆玉長公主的腦袋,輕笑道:“朕的隆玉還似十四年前那般好看。”
顧妍和顧曦也跟著隆玉長公主下了轎輦,快步走到隆玉長公主身後對著皇帝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禮:“顧妍/顧曦給皇舅舅請安,皇舅舅萬歲萬歲萬萬歲。”出門之前,隆玉長公主已經叮囑過她們二人,見到皇帝不能叫皇上,而是要叫皇舅舅。
離開臨安多年,隆玉長公主不能確定自己的皇兄是不是當年的那個模樣,隻能提前告訴顧妍顧曦二人,期望這個稱呼能讓皇帝有所動容。不過以眼前的情況來看,隆玉長公主明顯是想多了。
“好好,快快平身。”皇帝放開了隆玉長公主,又去扶兩個外甥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