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搭乘警車,李清歡的心情有些複雜,總覺得事情沒有表麵看起來這樣簡單。一種莫名的直覺告訴他,納尼並不是野戰殺手。這個外國人若真是那個隱形人,為什麼至始至終沒有使用隱身能力?
難道這其中另有隱情?
李清歡細思極恐,還是決定不再想了,畢竟“神探王小受”經驗豐富,不會沒想到這些問題。王局長既然這樣安排,自有他的道理。
……
兩個人沒有被高雪棠直接送進派出所看管嫌犯的留置室,而是被送進公安局的辦公室裏做筆錄。
高雪棠的態度很客氣,還親自給二人倒了一杯暖心的咖啡,臨走前特意囑咐:
“請你們在這裏耐心等待,不要隨意走動。”
可是老王隻把這些話當耳旁風。高雪棠前腳走,他後腳毫不猶豫地溜了出去。
李清歡根本攔不住這老爺子,擔心他鬧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幺蛾子,隻得跟了出去。
此時,公安局的走廊裏人來人往,到處能看見穿警服的身影匆匆往返於各個科室之間,偶爾有民警皺眉瞧瞧這一老一少,卻沒人駐足發問,全都自顧自地忙著各自的事情。
李清歡捏了一把冷汗,小聲嘟囔著:
“什麼情況?這些警察的表情怪怪的,好像有點怕我們,又不敢過來說話的樣子。”
“一定是你看錯了。他們怕的不是我們,應該怕那個野戰殺手才對。”
老王看見電梯口人滿為患,氣氛緊張而壓抑。等待電梯的人群中,三個便裝的女文員,雙手捧著厚厚的資料,臉上的表情異常凝重,仿佛即將走上戰場的女戰士。
瞧見這麼多人隻按亮“四樓”電梯的按鈕,老王和李清歡交換了一個眼神,快速爬樓梯上四樓。兩人盡量躲避民警的視線,一路尾隨人流,發現走廊盡頭有一扇敞開的鐵門。門牌寫著“審訊室”三個字。
三個女文員手捧資料,匆匆走進審訊室。
借著昏暗的環境,李清歡和老王偷偷混了進去,居然沒有受到任何一個人的關注。那種感覺就像陳奕訊出現在機場,卻沒有遭到群眾圍觀一樣不合常理,好像他們變成了透明的。
此時,20個民警正全神貫注地圍著一扇大玻璃。
李清歡發現這是一間裝有單向玻璃的審訊室。整個房間被一扇大玻璃分割成兩個區域。玻璃裏麵擺著兩把椅子,兩個人相對而坐,中間的桌上,隻有一盞台燈。
正在被審訊的嫌疑人納尼,無法通過單向玻璃看到外麵的情形。
納尼得到遠遠超過普通犯人的待遇,身軀被金屬架固定在凳子上,帶著手銬和腳鐐。頭頂的天花板內置監控攝像頭。
安靜的氛圍中,一個審訊民警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傳到玻璃外麵:
“2月1日20點至21點之間,你在做什麼?”
納尼的麵容看起來很憔悴,腦袋一直耷拉著,喃喃道:
“窩要打電娃。”
老王大概猜出這句話的意思是:我要打電話。
李清歡不敢擠得太猛,隻能在人與人的縫隙間觀望玻璃內的情形。他發現玻璃裏麵審訊納尼的民警,正是剛才給自己倒咖啡的高雪棠。
高雪棠此刻的表情不像剛才那樣和藹可親,而是十分刻意地板起一張冷臉,又問:
“2月8日21點至22點之間,你在做什麼?”
納尼還是答非所問,仍然重複同樣一句話:
“窩要打電娃……”
緊盯玻璃的20個民警,一個比一個臉色難看。
這時,審訊室右側的玻璃門開。三個便裝女文員把厚厚的材料,放在高雪棠桌上,迅速退了出來。
高雪棠簡單掃了幾眼,那些資料大部分是被害人的照片。一張張血淋淋的畫麵呈現在眼前,激起高雪棠憤怒的情緒,突然一巴掌拍在資料上,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