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當林一用劍割破了她的脖頸，當她的血液混著汗水流入她的衣領的時候，鳳若那始終絲毫未變甚至露出揶揄的神情，真的讓她心中有些發起寒來。
心髒的位置仿佛瞬間被冰雪包容，裹得她有些喘不過氣。
他的表情，他對她的生死是真的無所謂麼……
“你真的不在乎她的生死？她剛才可是救了你啊！”若不是她讓他們分出心神，鳳淩天此刻怎麼可能會負傷，若不是她古靈精怪的掛掉了他手下一部分侍衛，仿佛泥鰍一樣滑不留手的跟他們玩了這麼長時間的捉迷藏，他們怎麼可能會被鳳若這麼輕易地就打敗？！
可是現在，鳳若竟然絲毫不管這個女孩兒的死活，連林一都不由開始替這個女孩兒感到有些可惜起來。
憑她的資質，假以時日細心教養，大概會成為這片大陸的一個奇跡。
可是此刻，她卻被鳳若就這麼殘忍無情的棄之敝屣，這結局還真是可悲！
“我似乎並沒有開口對她求救過……”淡淡的道出這一句，鳳若緩緩地將視線轉移到子夜的身上，漆黑的雙眸對上那淺栗色的眸子，聲音淺淡如雲過：“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作主張做下的，既然做了，自然就要有死亡的覺悟，憑什麼我替她付出代價？！”
涼薄的唇角微微翹起，鳳若漆黑的眸子裏瞬間揚起一抹若隱若現的譏諷：“我鳳若，從來不會為一個沒用的人做出犧牲，而她，很明顯還不足那個價值！”
清風拂過，廣袖翩然間，那一襲白衣一如初見般風采斐然。
“價值？”子夜突然出聲，麵帶譏諷。
因為脖頸被劍抵著，不太方便說話，所以她的音色壓得極低，略略沙啞。淺栗色的眸子緊緊地盯著那雙漆黑如夜色的眸子，子夜看著那眼裏的波瀾不驚，忽然就笑了：“那對你來說，我算是個什麼價值？”
她本就長得較小，巴掌大的小臉上還帶著可愛的嬰兒肥，往日裏這麼一笑眉眼彎彎得顯得極為可愛，可今日看上去卻讓人覺得多了一絲哀傷，讓看見那樣一雙眼睛的人也情不自禁的跟著有些難過起來。
“如果說現在的你的話……”鳳若看著子夜，依舊笑吟吟的道：“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
！！！
將鳳若輕描淡寫的神色收入眼中，子夜眼中譏諷更甚，幾乎有些咬牙切齒的道：“所以你要我死？”。
“不，你大概弄錯了。”聽著子夜的話，鳳若一本正經的搖了搖頭，看著子夜因為他這個動作眼中產生的詫異，他又是微微一笑，那笑意如波紋般展開，淺淡如二月春風輕拂心頭，霎時奪走萬物精魄：“想要你命的人不是我，而是他們。”
皙白如玉一般漂亮的手指穩穩地向著子夜的身後一指，鳳若答得無辜：“我並沒有要殺死你，要你命的是他們！”
看著鳳若一本正經的模樣甚至可以稱得上溫柔的模樣，站在子夜身後攥著劍的林一不由抽了抽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