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覺得一頭白發看著精神得很呢，要不您忍痛一下，把您那胡子眉毛啥的都剪下來給我做個假發，讓我也過把一頭白頭發的癮，哈哈哈！”聽素齋禪師的話，子夜不但沒羞，反倒跟素齋禪師開起了玩笑。
“你這丫頭，還是這麼沒大沒小的！”聽著子夜的胡言亂語，素齋禪師不由嗔笑。
陪在素齋禪師房中的，都是自小在素齋禪師身邊長大的沙彌，多少年來，還是第一次看見素齋禪師不是以寶相莊嚴的形象示人，而是這麼舒展著性子的說話大笑，不由都瞪大了眼睛看向子夜，心中齊齊詫異感歎。
“誰讓我們是朋友啦，我要是拘著性子把您當長輩，您還能像現在這麼喜歡我這個小友了麼？！”聽著素齋禪師的話，子夜揉了揉鼻子，然後又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正了正神色：“不過話說回來，您剛才說這個事兒還非要讓我知道了，您的意思是？”
“這人本來是沒救了，可是現在你來了。”
聽著子夜提起這茬，素齋禪師也正起了神色：“你雖小小年紀，但對毒的研究卻在我之上，”說到這兒的時候，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有些感歎：“或許是上天給那人存了一線生機罷！”
“我平日裏是喜歡琢磨些古怪東西，卻也不敢說一定能救。”聽著素齋禪師的話，子夜斂起神色抿了下唇角：“這樣吧，我既然來了，就去看一下，可是能不能救得了，這事兒我卻是不敢做保證，您也別跟病人的家人說我能救，省得他們報了希望最後卻失望了！”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妄語，老衲自然不會輕下承諾。”左手撚過佛珠，素齋禪師神色肅穆地道。
“嗯，那我什麼時候去看他合適呢？”
“就現在吧！”單手攏起佛珠，素齋禪師衝著子夜點了下頭，然後起身便帶著子夜向著劉釗住著的廂房走去。
救人如救火，這種事情，自然是越快越好的。
更何況那人那裏每時每刻都有人看守，即使看起來空無一人，但是在你看不見的地方卻不知道藏著多少人，想要讓子夜神不知鬼不覺的去給他看病，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倒不如省些功夫。
……
文一離老遠就聽見外麵傳來了腳步聲。寺中每日跟他來往的，就那麼幾個人，那幾人的腳步聲他這些日子早就聽熟了。按平日這個時辰應該最是清淨的時候，可這次除了素齋禪師來了之外，還多了個陌生人。
抬眸望著剛剛放光的天，心中不免疑惑。
這些時日以來，素齋禪師從來都沒有在這麼早的時候就過來，今天這是怎麼了？
門在素齋禪師身邊的小沙彌準備敲門的時候被準時無誤的從裏麵拉開，子夜一步站定，看著擋在門前，一身英武的玄衣男子，緩緩笑了。
“大師，這位是？”剛一開門，文一的視線便被站在門前的少女奪了去。那少女看上去不過十二三歲的模樣，眉眼間卻帶著一種不同她年紀的老成，她輕輕一笑，便引著人再看不見其他景色，那種渾然天成的無形氣場，就連寶相莊嚴的素齋禪師站在她身邊，仿佛都成了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