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真相的揭開比想象中更快,同為修真者,在沒有修真體係的這個世界中,簡直如同兩盞同樣明亮的燈一般耀眼,無論是身上流動的靈力,還是比精神力更加精深的靈識,都讓木沐和木黎比想象中暴露的更快。
而在最初的了解之後,就到了親子時間,而相對於至少相處了六年時間的慕崢,木沐和木黎顯然更需要相互了解,促進感情。
所以當木沐提出要和木黎單獨相處一會的時候,無論是慕釗還是木黎,都沒有任何理由去阻擋。
而木黎也隻是抿了抿唇,就點頭答應。
木黎此時心中茫然,到這個世界,已經林林總總快兩年的時間了,兩年時間裏,他從一個對這個世界沒有任何歸屬感的異界孤客,逐漸融入到這個世界中,他喜歡管家,喜歡哥哥,喜歡那些有些蠢萌的同學,喜歡軍部的那些老頭子,更喜歡那些純粹的喜歡他的美食的人。
然而這一切,都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前提,那就是,他是“慕黎”。
他首先,要是這個世界上的人,而不是一個異世來的靈魂,如果說在原來,他還可以躲在殼裏當這一切都不存在,幻想自己就是原來的木黎的話,那麼現在,他似乎沒有任何理由去無視這個問題了。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比這具身體的父母更有資格對他的存在提出質疑,畢竟,是他占了他們兒子的身體,就算他依附的時候,這具身體的主人已經死亡。
而現在,是判決的時候了。
木黎握著拳跟著木沐走進房間,看著木沐關上房門,他想象著自己會有怎樣的境遇,也許木沐會大聲嗬斥自己到底是誰,為什麼會占了她兒子的身體;也許會像是修真界規矩一樣,遇到奪舍的靈魂可以直接出手搜魂;再或許會將他直接擊殺,然後讓她兒子的身體入土為安?
種種念頭在心裏轉來轉去,然而無論哪一種,最好的結果都是他的身份公布,從此相逢陌路,見麵如不相識。
木黎的臉色也越來越糟糕,等到木沐轉過頭的時候,木黎的臉色已經如喪考妣,垮了下來。
於是還不等木沐開口,木黎就已經先招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種事情,還是先交代為好。
“我叫木黎,是靈食道的弟子,是在兩年前渡劫失敗才靈魂穿梭時空到達這裏的,到這裏的時候,這具身體的主人,也就是你的兒子慕黎已經去世了,百裏之內沒有其他的屍體了,所以我就占了你兒子的軀殼,我發誓,我不是在你兒子尚且活著的時候奪舍的,如果你介意的話,我可以退出你兒子的身體……當然,可以再等一段時間,等我找到合適的軀體的時候嗎?”
說道這裏,木黎的頭已經低了下來,所以他也沒看到木沐的表情,是嘴角抽搐中帶著無奈。
“這兩年的時間欺騙了你們對不起,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話音落下,久久無聲,異樣的沉默讓木黎心裏更加忐忑,直到他忍不住抬頭的時候,木沐的臉色已經恢複回原狀。
意外的是,木沐並沒有先出聲討伐木黎的行為,而是頗有興趣的問起了木黎在修真界的經曆。
而對於木沐意外溫和的語氣,木黎自然鬆了口氣,對於木沐的詢問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畢竟同在這個異世裏,修真界的經曆並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我六歲之前的記憶已經模糊,隻知道自己在流民裏麵隨著流民到處走,而後被師父發現,在知曉我具有靈廚天賦後,帶回靈食道宗,成了師父的嫡傳弟子,由於靈食道宗的特殊性,我在成為元嬰期之前並未下過山,然而在渡元嬰劫的時候,卻意外的遇到了修真界最難度的九九重劫,最後身體化為飛灰,我的靈魂也不知道怎麼被攜裹進這個世界,醒來的時候就發現在一個山脈裏,四周百裏沒有人煙,唯一發現的一具屍體就是令郎的,我在沒辦法之下隻好附在了他的身體上。”
“那你就沒有奇怪過,自己沒有傷天害理,也沒有修魔煉血,為什麼會遇到九九重劫嗎?”
木黎皺了下眉,這個他當然疑惑過,但是就算疑惑,他也找不到答案了,誰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遇到這種向來隻在大魔頭身上才能找到的九九重劫,沒辦法之下隻能自認倒黴了,畢竟這種雷劫千年一遇,除了幾乎滅世的大魔頭誰會遇到這種必死無疑的雷劫,說實話他在看到的時候都以為自己會形神俱滅,沒想到居然還能留一道殘破的靈魂,簡直是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