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略帶不悅,“我們之間的矛盾和陸瑤無關。”
“你護著她?”陳韻如看著他,突然冷笑,“景霖,這麼多年,我從來沒見過你護過任何一個女人,哪怕我和你那些所謂的女朋友起了衝突,你也從來不曾這麼對我。”
容六淡淡說道,“我們一定要糾纏這些沒意義的事嗎?”
“對你而言,這沒意義,對我而言,這是最重要的事情,容景霖,我受夠了,今天你就必須做出一個選擇,如果你帶著她上去,我們的關係就徹底結束了。”陳韻如對容景霖下了最後通牒。
這是她僅有的王牌了。
陳家在A市的勢力並不小於容氏,正因為如此,她才有底牌,她知道容景霖需要她的力量,哪怕他不曾說過,她也知道,一個家底雄厚的家族對另外一個家族的影響力有多深。她從小就在這樣的熏陶下長大,容元傑對她的心思,她也一清二楚,正因為如此,她敢和容景霖這麼說。
她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她絕對不能容忍,容六愛上另外一個女人,隻能給他最後通牒。
容六的臉色,瞬間變得非常的難看,冷厲如魔。
那種氣息,讓陳韻如稍微有些心驚膽戰,她知道,容六動了怒,可她也有自己的驕傲和尊嚴,她絕對不退讓,哪怕他生氣,也隻是暫時的。
容六冷冷一笑,“韻如,當年我守著母親,不願意離開家,不願意回到這所謂的容家,老頭子說,如果我不認祖歸宗,別怪他心狠手辣,我是他兒子,他可以對我手下留情,可對我媽,他不會手下留情。為了我媽,我回到了容家,我生平最恨的就是別人威脅我,既然這是你的決定,那我尊重你,我們的關係徹底結束,當年我對你的承諾,就當少年時的戲言,各找出路,婚嫁互不相幹!”
他的聲音冰冷而利落,夾著一股冷厲的寒風,鋪麵而去,陳韻如沒想到容六會那麼決絕,竟然同意了,他竟然不受威脅,他怎麼敢!
容六拂袖回到車邊,陳韻如踉蹌往前跑,抓住他的手,眼裏全是乞求,“景霖,你別這麼對我,你不能這麼對我,你為了陸瑤,連我都不要了嗎?你忘了這些年,是誰陪你一起度過嗎?我們之間有那麼多回憶,你和陸瑤有什麼?”
“韻如,我認識她,比認識你要早。”容六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輕聲說道,“當年我想跑出去找一名女生,差點被老頭子打斷了腿,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想找誰嗎?就是她……”
陳韻如如遭雷擊!
臉色白得嚇人,像是一朵搖曳於風雨之中的小白花。
容六打開車門,抱著陸瑤上樓。
陸瑤一直昏昏沉沉地睡著,沒有一點知覺,看著熟睡的女人,容六負手而立,站在窗外,看外麵的璀璨燈光,記憶被帶回了十八歲那一年。
他剛回到容家,他和她有一個約定,不見不散,在她心裏,或許他隻不過是一名惡棍,流氓,隻不過是偶然救了她,索要他應得的報酬。對他而言,她卻是他追逐了一年的夢,是他的女神,高不可攀,像是一名小公主,他隻能遠遠地仰望,從未想過有一天,他能那麼靠近她。
他和她約定,不見不散,他卻被容老爺子帶回容家,他拚了命要出去,差點被打斷了腿,再加上家中變故頗多,這段朦朧的夢境最終醒了。
當年他失約了,她可曾在乎過。
她是否想起過他。
還記得他過去的名字嗎?
或許,他一直對陳韻如撒了謊……
如此也好,不管陳韻如是真心逼他做選擇,還是威脅他,都無所謂,他最討厭別人威脅他,陳家的確是大家族,若是有陳家幫忙,他如虎添翼沒錯,可若沒陳家幫忙,他也不是那麼在乎,再過幾年,A市就是他的天下,他說了算,任何一個大家族都要依附他來生活。
他何必懼怕陳家。
他坐到床邊,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臉頰,細嫩的觸感像是絲綢,柔滑帶著一絲冰冷,呼吸清淺,十分安詳,他煩躁的心也安定下來。
哼,他突然想起程海洋說的一句話,頗有道理,是你的人,轉了一圈,終究回到你身邊。
手機突然響起來,容六一看來電顯示,程海洋的電話,除非緊急事件,否則程海洋很少這麼晚打他的電話,容六出了門接電話。
陸瑤慢慢地張開眼睛……
她早就醒了,為了醒酒,她很早就開了窗戶,風一吹,酒就散得差不多了,她覺得自己今天挺丟人,竟然在容六麵前醉得不省人事,簡直是喪心病狂。
她也不想和容六說話,怕容六心裏有別的想法,幹脆一直裝睡,一直到家樓下,她還想著醒來呢,一整眼就看到陳韻如,為了避免麻煩,她索性閉上眼睛繼續裝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