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到他身子骨的問題,鳳絳衣就蹙眉,多少年了,從他中毒之後,身子骨就一直沒有恢複,甚至毒素一直被壓製著,如若有一日這毒素壓製不住了,就是他喪命之時。
想到這裏鳳絳衣隻覺得心口一陣沉重,揮了揮手,“你出去吧,本王想好好睡一覺。”
見他終於打消了去相府的念頭,李易才鬆了口氣,給他蓋好了被子起身就要離去。
不過當李易轉身的時候,又聽得鳳絳衣開口,“放出消息,就說本王病了,務必要讓常相思知道。”
若不是昨日見她跳了湖,他也不會沒理智地跟著跳了下去,今日也不用躺在這裏低燒不退了。
憑什麼他都躺在這裏要死不活了,常相思還不來看他一眼?
他若是出了什麼事情,她可就沒靠山了。
自從肖慕來提親之後,常相思在相府的地位似乎高了那麼許多,起碼那些下人開始將她當回事了。
畢竟就連太傅家的大公子也來提親,並且被拒,常相對常相思的態度也在改變,兩個庶女還在祠堂裏跪著,而常相思打斷二姨娘的鼻子,縱然二姨娘到常相麵前哭哭啼啼,可常相倒也沒有對常相思說出什麼重話,更別提懲罰了。
二姨娘還將這些年替常相思守著的銀子全數奉還,聽聞此事之後二姨娘怒火中燒,一病不起。
風水輪流轉,看來相府是要變天了。
常悠悠與常歡歡跪在祠堂裏,因為是在受罰,一日三餐改成一日兩餐,幾日下來兩人憔悴了許多。
用膳的時候是她們的貼身丫鬟送飯菜過來,會將相府裏的事情給她們說說,常悠悠一聽到自己的娘親被打斷了鼻梁還被氣病,氣得差點就衝出祠堂找那傻子算賬。
她歇斯底裏地怒吼,“她怎麼可以不傻,傻了這麼多年她憑什麼就好了?憑什麼可以得到十一王爺與十三王爺對她的青睞,憑什麼爹爹要對她比我們好,憑什麼肖慕會看上一個瘋傻的丫頭!我去殺了她!”
“小姐……”
貼身丫鬟杜鵑一見常悠悠摔了筷子就要衝出祠堂,立即上前將她攔住,“小姐不可衝動,萬一惹怒了四小姐,相爺一定會生氣的。”
常悠悠向來心高氣傲,又怎麼能夠聽得了一個丫鬟的勸告,當即一把將杜鵑推到在地,“她又瘋又傻,爹爹為什麼要對她好?我雖是庶出的,可我是她的第一個女兒,為什麼爹爹不喜歡我而喜歡那個癡傻的常相思!”
一想到在宮宴上,在皇帝皇後的麵前常相一巴掌甩在她的臉上,就為了那麼一個傻子,她就滿心的惱火,恨不得去抓花了常相思的臉。
一個傻子憑什麼可以擁有那麼美麗的臉,憑什麼爹爹為了一個傻子打她,甚至於讓她在宮宴上出醜被譴出了皇宮。
這些恥辱全都是常相思給她的!
一個傻子為什麼命這麼大,推到池子裏都淹不死她!
常歡歡用完膳,放下了碗筷淡漠地看著常悠悠鬧騰,眼裏卻是一抹嘲諷的笑意,要不是她這般衝動,當初她在宮宴上也不會丟那麼大的臉了,如今還被她向來敬重的爹爹懲罰在這裏跪了幾日的祠堂!
她常歡歡何時如此狼狽了!
“姐姐,四妹妹確實可惡,二姨娘怎麼說也是你的娘親,現在後院可都是她掌管的,四妹妹打斷二姨娘的鼻梁,聽聞爹爹還不責備她,也不知道四妹妹這是被什麼給附身了,瘋傻十年的四妹妹向來都是笑話,你覺得她能一夕之間清醒過來嗎?”
附身!
常悠悠抓住了她話中重要的字眼,還在鬧騰的常悠悠突然安靜了下來,回頭看著常歡歡,“你是說這個人不是那傻子?”
她突然笑了起來,眼裏閃過一抹狠毒,“如果是被附了身,那麼最常見的解決方法那就是燒死她!”
“我可什麼都沒說,隻是覺得四妹妹這回過分了,竟然打了二姨娘!”
常歡歡譴退了自己的丫鬟,乖巧地跪在蒲團上緩緩閉上雙眼。
常悠悠看著跪在蒲團上的常歡歡,加深了臉上的笑容。
是啊,她怎麼就沒有想到那傻子的變化太大,那已經不是那傻子了!
不論那人還是不是常相思,她的結局隻有一個:被燒死!
看到杜鵑還站在那裏,常悠悠走過去對著杜鵑耳語了幾句,隨後才安靜地跪在了蒲團上。
這一回,她就不相信常相思能夠堵得住悠悠眾口,就不相信她還能如此命硬!
這一日,常相思從梅兒那邊聽來了一個消息,鳳絳衣病了,而且病得很嚴重,聽聞從前日她回府之後鳳絳衣就不曾下過榻。
常相思想著自己與他的交情其實並不深,不過算起來也是她來到這個時空裏算是最為熟悉的一人,若是病了,是該去看看他,畢竟他可是幫了她不少的忙。
況且以她現在在相府的情況來看,還是需要用到鳳絳衣這靠山的,若是與他走得近些,對自己也是有些利益的。
於是就讓梅兒去準備馬車,攜帶了雲踏雪一起到了十一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