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剛接手了這一具身子需要裝瘋賣傻的時候,才哭哭啼啼過,真正的相思她很少放縱大哭,此時也不過是捂著嘴抽噎著,雙肩抖動得厲害。
玄舞看到她的淚水,最終還是起身朝她走去,抬手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
“你也別太有負擔了,十一王爺他隻要你好好地活著,別離開他就好!”
哭了些時候,常相思抬起一雙剪水的眸子,眼裏一片濕潤,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在燭光的映襯中晶瑩一片。
她最終還是狠心地搖頭,“玄舞,他需要你,你還是留在他那邊吧,我沒什麼事情,腳底的傷勢不過是小傷罷了,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
縱然心疼鳳絳衣,可是她還是不想見他。
而且有玄舞在他的身邊,比她常相思在他身邊有用多了!
玄舞見此,唯有一身輕歎,“你也別太擔心,雖然毒發但他之前將身子調養得尚可,隻要再好好調養一番即可,如今他身邊雖然有花如魅照顧,但花如魅畢竟是個女子,聽聞無涯也在這裏,所以讓花如魅去將無涯尋回來照顧。”
“花如魅……”
常相思睜著淚眼看他,什麼時候鳳絳衣的身邊又有女人了?
玄舞道,“是鬼門關的人,那時候來南雍國的隻有花如魅,王爺定然是看在花如魅很能打架的份上才會帶她前去,你放心吧,花如魅沒有膽子染指尊主的!”
花如魅打起架來,男人都怕!
常相思承認自己確實有那麼一瞬間誤會了,畢竟鳳絳衣的身份素來看不到女人,除了當初的仙雲倒是沒有看過別的下屬,一個仙雲就已經足夠讓人頭疼了。
玄舞沒有再說什麼,而是起身出門去了,這個時候常相思想他一定是去給她準備晚膳與今晚該喝的藥吧!
睡了這麼久,雖然還是感覺到一股疲憊,卻也沒了睡意,她索性就這樣坐著,抬手擦去了臉上的淚痕,鳳絳衣又毒發了!
想起第一次親眼目睹他毒發的時候,那樣難過,這一次毒發他又是怎麼挨過去的?
常相思自然是想要守在他的身邊,然而胸口這樣的地方……
她實在沒有辦法忍受!
如果連玄舞都沒有辦法對付被腐蝕而無法去疤的牙印,那麼她……
眼裏浮現起一抹狠戾,常相思突然有了主意,她冷冷地笑了開來,青沐公子他一定想不到她常相思可以對自己有多狠!
忍著腳疼,她穿著偏大的內衫朝著梳妝台走去,卻見上麵放置著屬於她的東西。
一塊她隨身攜帶的碧玉令牌,還有一把她平日裏會放在身邊防身的匕首,如今兩樣東西都沒有丟失,碧玉令牌自然還用得上。
她將令牌收起,又拿起那一支匕首,鋒利的刀鋒出鞘,映襯著燭光更顯得光芒鋒利。
她將衣襟往下拉扯開,露出胸口明顯的牙印,兩排很整齊,上麵還有著明顯的泛紅的痕跡。
一想到一輩子帶著這樣的牙印,她是不可能允許的!
鋒利冰冷的刀鋒輕輕地抵在細膩緊致的皮膚上,她咬了咬牙,狠狠地動手,以刀鋒將那兩排牙印輕輕刮起。
一瞬間鮮血湧了出來,而她疼得臉色更為蒼白,額頭更有汗水很快沁了出來,她顫抖著身子,忍著疼不肯出聲,一點一點地將牙印刮去。
等她做完這一切的時候,整個人猶如虛弱了一般,胸口上鮮血淋漓,衣襟更是一片鮮紅,此時還從那大片缺少了表皮的傷口上不停地冒出汩汩的鮮血。
她寧可留著這麼大的一塊傷疤,也不願意留下一個她不愛的男人給她的痕跡。
許是太疼了,她幾乎拿不住手中的匕首,直接掉落在地。
當玄舞端著熱乎乎的食物進來的時候看到的是常相思胸口不停冒血的一幕,他震驚地站在那裏,眼裏透露出一股不讚同。
為了不留下那兩排牙印,她竟然將皮膚給刮了下來?
這要有多狠的心,才能對自己做得下去的?
玄舞將食物往桌上隨手一擱,朝著常相思走去,看到她已經將衣襟拉起,衣襟上布滿了一大片的血跡,此時傷口還在不停的冒血,當即就怒了。
“常相思,你是瘋了嗎?”
傷口很疼,畢竟是刮皮,縱然不深,但那麼一塊真皮用刀子剜起,還是疼得她有些呼吸不上來,就連手都是顫抖著的。
但她卻笑了,笑容裏有些淒涼與無奈。
“不是說不好恢複嗎?我隻好自己動手了,剩餘的皮膚沒有被藥物腐蝕,玄舞一定有法子醫治了吧!”
玄舞知道這是一個很好的方法,不破不立,隻要將那一層被腐蝕過的皮膚刮下來,等皮膚重新長好即可慢慢恢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