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深秋的季節,天高雲淡,秋高氣爽,沒被汙染的空氣聞著有點甜甜澀澀的感覺,舒服極了。白蒙看著樹上落葉漫飄,秋風徐徐而送,野花遍地,顏色多樣,覺得心境一寬,這才是舒心愜意的日子呢!
她今天之所以穿女裝,一是是想告訴久兒她是個女子,第二還想過一天正常的女性生活。漢朝服飾講究廣袖寬袍,女子衣裙下擺更是層層疊疊,好不繁瑣。滿地都是高高的蔓草,她隻走了兩步,就舉步維艱,索性拉下身上披風,雖然涼些,卻輕便不少。
白蒙雙手握滿五顏六色的花,高舉過頭“久兒,好不好看?”
久兒正在玩青鳶,看見漂亮花大笑著跑過來“好看好看,我也要。”白蒙狡猾一笑,打著壞主意眯起雙眼,“你要?好,那,給你。”
久兒伸手要接,白蒙卻向他頭上插去“久兒這麼好看,頭上插些花應該更美!”
久兒躲不過她,本來順貼的黑發被她搞得形如雞窩,白蒙抓住久兒,笑著哼哼道“想跑,晚了。”繼續在久兒頭上插花。
久兒受了啟發,拔下頭上的小花向她頭上還擊“爹爹是女人,女人帶花才好看!我是男子漢,不要戴花。”久兒的一雙小手攻擊力也不弱,沒幾下,白蒙綰的男子發髻全部散開了。
一個雞窩,一個狗洞,大家彼此彼此。
草太高,劉徹看不到臥下身子的兩人是何種情況,隻聽到嘻嘻哈哈的誇張笑聲。
無形中劉徹的怒氣已經升到了極致。郭舍人擦把腦門上的汗,覺得自己心跳過速,他不敢想,如果今天和白蒙在一塊的是成年男子,恐怕早被亂箭射死的千百次了。
劉徹一動不動的盯著那片草地“死小孩,要壓她到什麼時候?”
這個皇上,怎麼小孩子的醋也吃?
久兒跳起身子,小小的腦袋上全是野花,憋著小臉嘟著嘴巴委屈的看著她“爹爹欺負我,爹爹欺負我。”
白蒙站起身子,拍拍身上的草屑狡辯“我哪有啊?你看,我不是頭上也有嗎?”順手拔下頭上已成擺設的束發木簪,細長的手指成梳,慢慢理順,一頭青絲垂至腰際,隨風輕飄。
久兒摸著她長發,讚歎道“爹爹的頭發又軟又香,我以後也要這樣的頭發。”
白蒙大笑出聲,“好呀,久兒以後也長成這樣的頭發,爹爹給你編辮子。”
秋風緩吹,淺黃的落葉漫天飛舞,白蒙玩心大起,抱起久兒原地轉起來。一時間裙裾飛揚,似輕盈欲墜的玉蝶,又如盛開到極致的曇花,歡快的笑聲銀鈴般傾瀉出來,美眸流轉間顧盼生姿,翩若驚鴻。
劉徹深吸一口氣,這,就是她要的自由嗎?
玩得大半晌,累了,白蒙開始準備要吃的午飯,久兒坐在草地上編花冠,一雙小手靈巧的繞來轉去,看的她咋舌。
久兒把編好的漂亮花冠戴在她頭上,白蒙臭美的轉著腦袋,對著久兒一直追問“好不好看,好不好看?”
久兒嘴巴抹了蜜的甜“好看,爹爹是久兒見過最好看的。”
白蒙親親他麵頰“你也是爹爹見過最乖最帥的小子了!”
兩人嘻嘻哈哈又笑成一團。“等著,馬上就成吃到好東西了。”
白蒙打爛泥巴,瞬時間濃鬱的香味四溢而出,連遠處的劉徹都聞著香氣吸了吸鼻尖。
久兒跳近“這是什麼啊?”
白蒙得意道“這叫叫花雞,傳說啊,乞丐偷了雞就是這樣做來吃的。”撕下一隻雞腿遞給久兒“嚐嚐好不好吃,今天是我第一次做。”
久兒啃得滿嘴油膩,白蒙輕拍他的胸口,“慢些,還有好多呢。”一隻手又遞給久兒水袋“喝些果汁。”
久兒喝了一口,咦的一聲,小臉不置信的看著她“爹爹,這是什麼?我怎麼以前沒有喝過?甜甜酸酸的!真好喝!”
“這叫果汁,是用水果的汁液做成的,又甜又爽口又解渴。”
久兒抱住白蒙,在她臉上親了一口“爹爹太能幹了,知道好多久兒不知道的東西。”
白蒙被他親的滿臉油光,笑罵“你小子是故意報仇的對不對?”
久兒咯咯直笑,接著在白蒙臉上蹭油。
遠處,劉徹看的心中殺氣又升騰起來。
舞域站在劉徹一丈靠後,眉目清遠,無一絲表情。
晚,劉徹靜坐未央宮。
“皇上,淮南密報。”
劉徹看了眼近侍傳上來的細帛,眉間隱隱透出笑意。“傳霍去病,明日朝罷擺駕食仙居。”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