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一條黑影極快閃入白蒙居住寢殿中,支起她瘦弱的身體,幫她運氣抵禦體內寒氣。溫暖綿長的內力在白蒙四肢緩緩遊走,全身筋骨得到舒展,不再忽冷忽熱難受的作痛呻吟。
迷迷糊糊,白蒙瞧見一團黑影似乎在幫自己治療,經他雙掌一抵,似乎比開著暖氣還管用,全身暖洋洋的舒服極了,但眼皮卻怎麼也抬不起來。那人離開床榻,白蒙知道他要走,做了個口型“謝謝。”
黑衣人的手似乎想在她她臉頰上稍做停留,最終隻理了理她遮臉的鬢發,離開了。
第二日,太醫把脈。
劉徹在旁關切“怎麼樣?”
太醫麵上作喜,看來離禦賜金匾又進了一步,跪地道“恭喜皇上,就算是男子這種天氣掉入冰池最少也要燒上兩天。但娘娘洪福齊天,一晚上燒就退了,而且脈象已經趨於平穩,如此看來,不出一月,就可以徹底痊愈。”
劉徹掀開紗帳,激動地看著白蒙“玉兒,聽到沒有?不出一月你就可以痊愈,等你好了,朕就昭告天下,封你為朕最美的玉夫人!”
白蒙背過頭,冷言“那我寧願一輩子不愈!還有太醫,你年紀一把,可看清楚了,我還沒有嫁人,稱呼要準確!”
劉徹被她冷冰冰的話拉回現實,俊臉下沉“這事情朕已經決定了,半月後就向公孫弘下旨!”
白蒙隻氣的連聲咳嗽,似乎要把心肺都咳出來。
太醫勸道“娘娘勿動氣,小心傷身!”
劉徹本來已經放下的手又要抓紗帳,白蒙壓下胸口的劇咳,叫道“別過來!”
一旁的衛子夫拉拉劉徹“皇上別急,臣妾來勸勸玉兒可好?”
聽到白蒙又連聲咳嗽,劉徹心又軟了,語氣低緩“你先休息,朕明日再來看你。”
衛子夫剛要開口,白蒙打斷“娘娘別說了,我想休息。”
衛子夫歎口氣“這都是女子的命,逃不掉的,認清楚形勢,對你和家人都好。”隨轉身離去。
命嗎?這是你們古代人才有的封建思想!我是從現代民主社會穿過來的,我的命要自己做主!
剛到了子時,白蒙便打發宮女太監離得遠遠的,心中期待著昨晚那個黑衣人出現。
昨天掉入冰湖的刹那,她就明白是有人想要她死!雖說她會水,但她根本沒做遊泳的準備,再加上湖下水涼的刺骨,急躁中不免嗆了幾口,待反應過來時,掉下時的洞口卻怎麼也找不到了,全身被凍的冰透,腳下又有沉重的冰鞋,根本無法行進,隻能借著微薄的一絲意誌摸索。突然,身體被一雙堅實的手臂攬入懷中,白蒙見到那人無聲的口語“跟著我”,便要拉她向上遊尋找冰麵出口,但她體力已經撐不住了,胸腔被湖水擠壓的要炸掉,隻用強撐的意誌不讓冷水湧進口中。那人察覺出她身體開始發沉,連掙紮的力氣都已用盡,這樣下去,就算救上去還有一絲氣息,恐怕也有死掉的可能。思至此,那人左手紮起她尖俏的下巴,用口向她嘴中傳送氧氣,珍貴的氧氣啊,白蒙如沙漠中快幹渴至死的人在最絕望時看見一片綠洲,緊緊貼附上去,貪婪酣暢的允吸。
那人看到她眼睛重新變得清明,才放心的釋開唇瓣,緊緊握住她手,那意思是在承諾:相信我,一定會沒事的!
那人,她知道,是救過她性命,陪她看星,抱她躍下屋頂的舞域!
而昨晚幫她治病的人很可能也是他,不是麼?
守夜的宮女換了一番,醜時也快過了。
白蒙歎口氣,他定是聽到自己已經大好,不會來了。剛躺回床上,隻覺得氣息一涼,身邊便站了個銀色麵具的黑衣人。
白蒙一喜,神情愉悅,坐起身子,露齒而笑。
黑衣人輕道“這麼高興,不怕我害你?”
白蒙搖搖小腦袋“你要害我,昨晚不就可以動手了,幹嗎還救我?”
黑衣人夷了一聲,“你記得昨晚之事?”
白蒙點點頭“我雖然昏迷,但意識清醒。”
黑衣人脫下鞋履上床“背過身去,盤膝而坐,放輕鬆,就如睡著一般。”
白蒙乖順的照做。
黑衣人輕笑“平時像個小刺蝟,到處紮人,怎麼現在這麼聽話?”
白蒙扭頭看他“你怎麼知道我平時的樣子?”
黑衣人看她雙眸笑意甚濃,嘴角又扯出引誘他繼續說下去的奸猾意圖,原來是想套他的話呢!用手輕觸她後腦“擺正姿勢坐好,我要開始了。”
白蒙小聲嘟噥“我不是刺蝟,他們都說我是小狐狸,其實我隻是無辜的小白兔。”
黑衣人笑出聲,嘴上卻斥道“別說笑話了,時間不多,我還要盡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