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在白蒙處碰了軟釘子,心情自然不爽,看著皇上臉色不善,郭舍人小心翼翼問“皇上,您吩咐辦事的暗衛在外麵候了半個時辰了,要不·····”
一聽是暗衛,劉徹斂些麵上的寒氣,道“讓他進來,你在門外守著,不準任何人覲見。”
“諾。”郭舍人心中一片唏噓,從白蒙處受的氣總算可以放一放了。
劉徹在紫琴邊坐下來,修長的手指一鉤,清脆的音色隨著指尖滑出。
郭舍人在門外擦一把汗,心道“能動用到暗衛,說明事情很隱晦,這麼秘密的事情,皇上怎麼有心情彈琴了?”
暗衛恭敬的跪在冰涼的大理石上,屏著呼吸,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待劉徹行雲流水的彈完整首曲子,餘音散去,暗衛覺得時間長的似是過了一個世紀,小心的擦擦額上流下的汗珠,心道:皇上臉上明明是在笑,怎麼感覺這般可怕!自己原是見慣殺人流血的場麵,但每次見到皇上,仍是滿心惶恐,敬畏過度,哪怕再恐怖的場麵,恐是也抵不過皇上的一個笑容,一個表情。
劉徹又挑起一個低音“黑衛怎麼說?”
暗衛怔過神,忙恭謹道“黑衛講,冰麵突然塌裂,不可能是娘娘腳上那雙奇怪的鞋子導致。”
劉徹手上紫琴一錚,發出嗡嗡的盲聲。
感覺到劉徹身上散發的煞氣,暗衛趴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劉徹眯著雙眼,繼續問“如何講?”
暗衛緊張的咽一口口水,繼續“黑衛試驗過,娘娘腳上的那雙鞋子,看似鋒利,實際上設計的十分巧妙,絕不可能隔開冰麵,除非雙腳同時用力使上深厚的內家功夫才可能破開一條裂痕,但娘娘身體嬌弱,根本無法辦到,所以這種可能性要排出。”
聽到此,劉徹一掌擊在麵前的紫琴上,琴音瞬止,紫琴發出沉悶刺耳的聲響。
暗衛身體止不住的顫抖,硬著頭皮低聲道“黑衛說,隻有一種可能,就是人為。而且已經查證過,娘娘三天前就已經開始下湖玩耍,所以隻要細心觀察娘娘身後留下的劃痕,不難找出規律。然後在冰痕頻繁處把底層鏤空,隻需半個時辰冰麵就會重新凍結,雖然結冰,卻遠不如原來結實,隻需人站在上麵,冰麵就會立刻塌裂。”
“有可疑的人嗎?”
“事發當晚,尹娘娘宮中的奴才曾從湖邊經過,黑衛著人拷打,奴才已經招供,是尹娘娘指使人在湖底做的手腳。”
劉徹一腳把紫琴踹翻,怒道“這個賤人!朕要殺了她!”
“補償?”他是這樣解釋的,但白蒙隱約覺得舞域對自己有所隱瞞,是什麼事情呢?想了一天始終沒想透,所以自作聰明的在最後一晚借著咳嗽的機會近身向舞域黑衫上彈了些特製的香粉。
新月如鉤,長安城今晚靜的有些離譜,坐在屋簷頂上,看著天空的稀星,白蒙心髒一突一突的,十分快速。
他會不會出現就看今晚了,白蒙故意沒穿大貉,冬日的夜寒冷徹骨,坐在屋簷更是雪上加霜!臉龐被寒風吹的白中透著青氣,雙手抱著肩膀顫抖,不禁想起在孤兒院的時候,也是天氣寒冷凍的晚上睡不著覺,照顧她們的阿姨教唱的童謠“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掛在天空放光明,好想許多小眼睛。”對,轉移注意力,就不會覺得那麼冷了。
“阿嚏!”白蒙用帕子捂住口鼻。
“身體本來就弱,為何還要來這裏,對得起我救你性命嗎?”舞域俊眉挺起,麵色不善。
白蒙側身看他的同時,肩上一暖,舞域已經給她披了件厚實的衣衫。
看清來人是沒戴麵具的舞域,白蒙一雙眼睛晶亮起來,不禁露齒而笑。
舞域皺眉疑問“你就這麼想我來?”
月光下他著一件暗紫色緊袖長衫,映襯得身形挺拔修長,堅實有力,烏黑的發絲被青玉帶緊束,透著股清俊之氣,微微揚起的額頭注視著夜空彎月,仿佛漫天清暉都籠在他棱角分明的麵上。
白蒙心砰砰砰比剛才跳的更厲害!手捂著胸口,仰起臉看著他極肯定的點點頭。她不是這裏的封建思想,所以她喜歡上了誰,就會努力讓他感覺到,哪怕是被狠狠拒絕,她也要豁出去這一次!她怕今日不這樣做,以後就再沒有這樣的機會。
舞域沒想到她這麼直接就承認了,頓時啞然,不知道接下來講什麼了。
白蒙衝他笑“坐下來,陪我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