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想到他居然還能睡得著。
當日上三竿的時候他才將將醒來,洪長海都開始佩服他自己的定力。
蘇采依然起得很早,當她見到洪長海的時候突然一愣,臉色一紅,然後她有些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容。
“你……小心一點,他們好像要找你。”
“喪子之痛……”
洪長海歎了口氣,微微點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然後背起了背簍,走出了蘇采的院子。
院子的外麵站著一群獵人,為首的是那個白胡子的老頭,他們似乎是在激烈的討論著什麼。
他們的身後是一群哭哭啼啼的人,看到洪長海出現了之後那群人似乎找到了目標一樣群情激奮的站了起來。
那白胡子的老頭下意識的就想製止。
“還我男人!”一個徐娘半老的女子直接朝著洪長海惡狠狠的撲了過來。
她的身後是迫不及待一擁而上的親友團。
看到那個女子,洪長海無端的有些惡心,像是要把昨晚的飯吐出來一樣。
昨晚那個獵人的死並沒有讓他們多麼的清醒。
他隨意的揮揮手擋在麵前。
那個女人撞在他的身上就像是撞在了一堵厚重的高牆上一樣,鼻青臉腫的倒了下來。
“如果你們要打架的話……我倒是真的不想再開殺戒。”洪長海撂下背簍,威風凜凜的站直了身體。
村子裏最高的獵人也堪堪到他的下巴處。
身高壓製再配上常人大腿粗的大臂,渾身的傷疤,一股窒息感油然而生。
全場靜了下來。
“我覺得我們之間有一些誤會……”洪長海掃視四周,最後把目光投在那白胡子的老人身上。“你們這裏誰說話比較管用?”
那白胡子的老人沉重的點了點頭,然後平攤右手。“我是劉家的族長,也是這村子的村長,這邊請。”
那群獵人分開兩半,給洪長海讓出了一條道路。
蘇采有些擔心的從前屋裏看了洪長海一眼。
洪長海向她擺了擺手,示意無恙。
他們被獵人簇擁著來到了一間相對高大的石屋麵前。
幾十塊巨大的青石被人小心翼翼的黏在一起,原本粗糙的表麵在漫長的歲月裏已經被摸得鍍上了一層包漿,光可鑒人。
那也許沒有現代建築的氣魄,但卻確確實實有一種曆史的厚重感。
歲月沉澱在岩石的紋路裏,散發出古樸的氣息。
“請問,貴姓洪?”老者微微一鞠躬。
他沒有想到老者會突然做出這樣的舉動,更沒有料到他會知道自己的姓氏。
他一時有些發懵。
“請問,您是姓洪麼?”白胡子的老者耐心的放慢了語速,重複了一遍問題,看得出來這個問題對他來說很重要。
“是的。”洪長海壓下心頭的疑問,點了點點頭。
“洪長海?”那白胡子的老者在吐出這幾個字後眼神開始微微發亮。
不知是期待還是什麼。
洪長海並沒有告訴蘇采他的全名,就算是蘇采也隻知道他姓洪而已。
他為什麼會知道他叫做洪長海?
洪長海第一時間聯想到了窮追不舍的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