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活過來了。”燭龍看著眼前的穿著華服的洪流。
他點了點頭。
“你拿走了他三分之一的生命。”
他再次點了點頭。
“可她呢？”燭龍的目光中露出一絲難以抑製的悲傷。“我離開不了深淵……我一直無法改變規則……”
“她一直……在外麵……被封印……”
“我會救她。”洪流的語氣中前所未有的堅定。
“希望如此。”燭龍的眼神漠然。“你們的承諾……從來不值錢。”
洪流歎了口氣。
“你是對的……人類的承諾，從來都不值錢。”
“但是……起碼……”他沉默了很長的一段時間。“是的，我沒資格說這種話。”
“你想過你活了之後……這個時代會是怎樣的麼？”燭龍歎了口氣，它龐大如山脈的身軀顫抖了一下。
“這是個不錯的時代。”洪流若有所思的回答道。“不過……他們應該不歡迎我回來。”
“我應該有些老朋友很希望我……再死一次。”
“其實我也很希望你死，但是我現在殺不死你。”燭龍搖搖碩大的頭顱。
他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
“誰不希望我死？舉世皆欲殺……但我還是要活著。”
“最後一個不希望我死的人已經死了……而上一個不希望我死的人……死在我的手下。”
“他們都希望我死……我為什麼要希望他們活著？”
“那我就……屠了這個世界。”
他眼中燃起的火焰不帶一絲溫度。
天黑了。
洪長海揮拳砸倒了一棵直徑三十厘米的楊樹，然後用夔龍的鱗片把樹幹劈成了木塊。
他把木塊攏到一起，點燃了火焰，火焰烤著仍充滿汁液的樹幹，發出濃烈的黑煙。
“哎……那邊不是有幹木柴麼……咳咳……”猝不及防的蘇采被濃煙嗆到了。
“哦？我沒看到。”洪長海聳了聳肩，揮手試圖驅散濃煙。
蘇采在一邊把已經曬好的狼皮平鋪展開，然後用粗糙的針線縫在一起。
洪長海則撕下幾塊新鮮的狼肉，用長木簽串了，放在火上烤。
“你這個針是怎麼做的？”洪長海打了個哈欠，無聊的問。
“磨得呢……”蘇采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露出一絲自得的笑容。“用那個鱗片磨得……不……是用那個鱗片磨石頭磨得。”
洪長海微微一笑，把正在火上烤著的肉翻轉了一遍。
現在他們已經有了足夠做三四塊毯子的狼皮，蘇采手裏正在縫著的那張已經快要成形了。
“那張白色的大狼皮我覺得就不用縫了……稍微裁剪一下就可以用了吧。”洪長海看著蘇采說道。
蘇采點了點頭。“那張皮麵料很好呢。”
“那是……外源境的能不好嘛。”洪長海抬了抬眉毛，從木製的簡陋的烤架上拿下一塊肉，輕輕吹了一下，然後撕了一小塊。
“稍微有些燙，不過已經熟了。”洪長海又吹了吹把那串肉遞到蘇采的嘴邊。“小心點吃。”
蘇采張開了櫻桃小口，像貓一樣咬住了那塊肉，然後甩了甩頭，把那塊肉從木簽子上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