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長海提著已經有些涼了的關東煮上了樓,輕輕地敲了敲門。
“進吧。”
洪長海推開了門,他歉意的笑笑。
“抱歉讓你久等,這個有些涼了。”
蘇采嗅到了一絲淡淡的血腥味,她立刻拉下了臉。
“你是不是又……”
“噓。”洪長海用手指按住她的嘴唇。“這個沒有辦法。”
“你先吃著,我給你講一講。”洪長海隨手拉過一個凳子坐下。
她吃得越來越慢,最後聚精會神聽著他講。
“她好可憐啊。”蘇采聽完,眼眶有些紅。
“是……但她還想訛我的錢呢,你要分開來看……”
“呸,不就是那……那……可憐之人……”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當然這是強盜邏輯。”洪長海歎了口氣。“不過這件事是適用的。”
“你說的也對啊。”蘇采又低下了頭,然後馬上抬了起來。“可她就是很可憐啊。”
“可憐之處更多一點,讓人對她的厭惡感也會小一點,不過她確實很可憐。”
“她的本意也隻是想活下去,這無可厚非。”
“死亡麵前,大多數人都會讓步。”
“也許無法接受,但是可以理解。”
洪長海溫柔的摸摸蘇采的長發。
“這段時間你都不理發髻了。”
“都是你不幫我理了……”蘇采紅著臉搖搖頭。
“那我幫你理。”洪長海溫和的笑笑,輕輕地轉了轉她的身子,蘇采瀑布般的長發在他的手指的編織下漸漸縮成一團。
他粗糙的指尖劃過她的頭皮有種別樣酥麻感,她麵色漸漸潮紅起來。
洪長海無奈的笑笑,低頭吻了她的嘴唇。
“等你恢複好了再說吧……先忍忍。”
她羞惱的又是一拳打在洪長海的下巴上,又一次牽動了傷口,又一次痛叫起來。
“長點記性。”洪長海歎口氣,輕輕拍拍她的後背。
“你……是不是還沒吃午飯啊。”蘇采在床上百無聊賴的躺了一會,忽然瞪大了眼睛看著洪長海。
“嗯……沒有。”
“那你吃吧……我吃飽了。”蘇采擦擦嘴角的油星,把手裏的關東煮遞到洪長海的麵前。
洪長海嘴角微微翹起,他也不客氣,接過關東煮就吃了起來。
他吃的很快,一碗轉眼就見了底。
“不介意我在這裏睡個午覺吧?”洪長海笑著把碗擱在床頭櫃上,不容分說的爬進了蘇采的被子裏。
“這樣好擠……你還是出去吧。”蘇采怯生生的說。
“扯……三米寬的病床,這可是這裏最好的病房。”洪長海打了個哈欠。“我累了,我要睡覺啦,兩個小時之後叫我。”
“那……那你睡吧。”蘇采也鑽進了被子裏,從背後抱住了洪長海。
“你是不是換手機號了?”她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貼著他耳邊輕輕問道。
“我用的別人的手機。”洪長海轉過身,刮了刮她的瓊鼻。“我的手機……算了,過兩天會換的。”
“那你是不是這幾天到處惹事。”蘇采把臉使勁的在他的胸膛上靠了靠。“你本來說是要回家,結果現在都沒有回去。”
“突然有任務……我有什麼辦法?”洪長海無奈的聳聳肩。
“就是那個……聯邦大學襲擊案?”蘇采壓低了聲音,附在他耳邊輕聲問道。
“嗯。”洪長海點點頭。
“你沒事吧?”她有些害怕的看著洪長海。
“有事我能在這裏嗎?”洪長海苦笑。“好了,睡覺吧……午安。”
他深深地吻了她的雙唇,然後把她摟進了懷裏。
蘇采把身子向上挪了挪,舒舒服服的把頭靠在他的肩上睡著了。
當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整了,手機在他的口袋裏不斷地震動蜂鳴。
他掏出手機,一個不斷變動的號碼。
於是他接通了。
出乎他意料的,並不是葉決明的電話。
柏言的聲音裏帶著一點喜色。
“結束了,她還活著,來三十三樓吧。”
洪長海應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蘇采依然像孩子般熟睡在他的懷裏,洪長海小心翼翼的把手一點點抽出來,替她掖好被角,然後輕輕地吻了她的額頭。
“我先走了。”他低聲說著,離開了病房。
三十三樓到了,電梯門打開,映入眼簾的是柏言帶著笑意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