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路人(2 / 2)

好像,一年多以前程笑就退學了,謹言也沒有跟他說過原因。反正除了謹言,他也不關心別的女人,他也就沒再問過。

曾經有一段時間,他因為家裏有事不得不離開南城一段時間,再次回到南城以後,謹言對他的態度就大幅度轉變,愛答不理的,有時候,她的眼神裏竟會帶上一絲恨意,是到了後來他幫她悉心照顧南南,這種狀況才有所改變。而那時,程笑也已經退學,與謹言再也沒有過聯係。

謹言已經很久沒有提到過這個名字了,現在怎麼又突然想起來了?其實說實話,他不喜歡謹言將他與程笑聯係在一塊兒,謹言曾經還一度想要撮合他和程笑來著,這小丫頭明明知道他喜歡的人是誰!

謹言將雙腿蜷上洗手台,兩條手臂環抱住自己的膝蓋,下巴支在膝蓋上,怔忪著搖頭,程笑,林江南,南南,這三個名字一直在她腦袋裏不停地晃來晃去。腦子裏閃過一些片段——

她和程笑在操場上曬太陽,程笑對她說她喜歡上了林江南。那神情中的癡迷讓人不忍心提醒她林江南其實一點也不喜歡她。身為程笑的好朋友,謹言當然不希望她受到傷害,可程笑是那樣固執的女子,她喜歡上的,又怎麼會輕易放棄?旁人自然是勸說無果。

畫麵一轉,是她陪著程笑去醫院,她記得程笑並沒有生過什麼大病,為什麼會去醫院?

她和程笑在校外租了一間屋子住。她和程笑的家庭都不算富裕,即便是萌生過在校外租房子的念頭也不會真的去租的,可為什麼,她義無反顧地拖著程笑搬出了宿舍?

後麵呢?後麵發生了什麼?謹言拚命回想,然而卻什麼也想不起來,頭痛欲裂,腦袋幾乎就要爆炸,她死死地按住自己的頭,簡直想找個地方狠狠地撞上一番,頭好痛!

“謹言,謹言。”有人在拍打她的臉,呼喚著她的名字,可她的眼前一片模糊,什麼也看不清。

“小謹言……”董冽看著她幾近癲狂的樣子擔心不已,叫她也聽不見,可她現在這副樣子簡直就是在自虐一般,咬咬牙,董冽豎起掌刀,朝著她的後頸劈了下去。

謹言隻感到後頸一痛,整個人便軟倒進董冽的懷裏。

董冽將她抱回床上,守著她直到她呼吸漸漸平穩,才癱坐在沙發上沉思。

按理說,謹言即便是忘記了林江南也不可能忘記程笑這個人,程笑畢竟是她最好的朋友,而且,謹言視南南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也絕不可能忘記了南南。她的頭部到底是受了什麼程度的創傷才會忘記這麼多事?

不對,她的失憶很有問題,是關於“林江南”這個人的事她才什麼也不知道,看來,有必要再好好檢查一下她的頭部。

還是說,要不要把程笑找來?或許她能夠使謹言想起來也不一定。可是茫茫人海,找一個人,是何其地困難。他掐掐自己的眉心,心頭又蒙上了一層陰影。

謹言的身體要緊,還是等明天醫生來了給謹言仔細檢查過後再說吧。

因為心緒不寧,腦子裏思考的東西太多,董冽這一晚上並沒有睡好。他半靠在沙發的一端扶手上,小小的沙發根本容納不下他身體的長度,小腿懸在半空中,怎麼睡都不舒服。

沒睡多久就醒了好幾次,借著昏暗的小夜燈,他靜立在床邊凝視著床上的女子,這個他視若珍寶的女人,他必將好好守護。

俯身在她的眉心落下一記吻,他搬了個凳子趴在床邊看著她恬靜的睡顏,夜色已深,睡意襲來,終是沉沉睡去。

謹言醒來的時候,本想翻個身繼續睡,可是被子卻被壓住了,她睜開迷蒙的睡眼看去,董冽靜靜地趴在床邊,睡意安詳,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她玩心大起,伸出食指和拇指想要撚住他的睫毛,指尖還沒碰上去,董冽霎時就將眼睛睜開,睜眼的那一瞬間,眸子裏射出的精光竟讓人不禁一陣冷汗。那樣的目光太過冷冽,帶著凜冽的寒意和警惕,讓人忍不住有些害怕。

據說,隻有在長期危險的境況之下,人才會被訓練出這樣滿含警惕的目光。她對這個董冽的好奇心又多了一分。

眸子裏的寒意在看清是謹言之後頃刻間消散的無影無蹤,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那樣的目光。

他捏捏眉心,自從認識了她,撫養了南南以後,他的身心已經放鬆了許久,大概是昨晚睡得不安穩,才會又下意識地做出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