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到了超市才遇到我?”謹言不確定地問道。她沒別的意思,她隻是想再確認一下。如果藥店那裏的不是季堂,那會是誰?
季堂苦笑,她還是不信他嗎?
“我和周澤去超市買東西才看見你的。”盡管心中苦澀,他還是認真回答。
“可是在藥店的時候我明明感覺到……”謹言的眉頭糾結成一團,暗自納悶。
手忽然被握住,謹言觸電般抽回,然後又驚覺不妥,咬住唇不敢看季堂。唉,她最終還是傷害到他了。即便是季堂曾經傷害過他,她也不想讓他難過。
有很多次,季堂在吵架時口不擇言傷到她,她都很想狠狠地反擊回去,可話到嘴邊又被咽下,反唇相譏隻會引起更嚴重的爭吵,如果那些傷人的話真的說出了口,以季堂的脾氣,是不會原諒她了,兩個人最終隻會形同陌路。
如今他們雖然已經分手,但她也還是不想傷害他。
傷痛在季堂的眼中一閃而過,他忽略自己心裏的難過,急急地問她:“你生病了嗎?你去藥店幹嘛?”
看來真的不是他。
“我沒事。”這麼一說,她倒突然想起來,她還沒買避孕藥!
季堂見她嘴上說著沒事,可是眉頭卻皺的死緊,似乎遇到了什麼麻煩事,便追問道:“真的沒事?言言,”他握住她的手,“就算我們現在分開了,你還是可以信任我。”
“我真的沒事。”她不動聲色地抽回手,“如果沒什麼別的事我先回去了。”說著便要起身,卻被季堂一把按住。
“季謹言!”
他的語氣裏帶著薄怒,謹言被嚇了一跳,而後苦笑,她還以為季堂變了,是她的錯覺,他還是那麼容易發怒。
謹言心裏也閃過一陣不耐煩,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什麼不想傷害他之類的屁話,都去見鬼去吧!早在她決定離開季堂的時候,她已經把他傷的千瘡百孔了。
“我去藥店是要買避孕藥。”她壓低了聲音,怕被別人聽見有什麼不好的聯想,但一字一句說的很清楚。
“你!”季堂滿目震驚,一屁股坐回了凳子上,看著謹言說不出話。
一瞬間,種種情緒湧上心頭,從一開死的難以置信,逐漸演變成了漫天怒火。
他強忍住暴走的情緒,喉嚨發緊,艱澀地問道:“你們,那個了?”他本來想說上g的,最終還是換了個說法。
“嗯。”她的語氣淡淡。
憤怒,除了憤怒還是憤怒!
季堂的心裏此刻有一頭野獸在叫囂,那個男人憑什麼!
他跟他的言言在一起四年,親過抱過,可是她堅持不讓他越過那一條線,哪怕他作出任何承諾,千言萬語地哄著她,可是董冽!他們才在一起多久!兩個人居然睡到一塊兒去了!
謹言這麼一說,季堂此時才注意到她的左手無名指上赫然套著一枚鑽戒,難怪她一直將手放在桌下,是害怕被他發現還是害怕他的室友發現?
嗬!粉鑽!
他們兩家的家境都不是很好,季堂家甚至沒有謹言家殷實,謹言總是會開玩笑似的說:“季堂啊,你一定要好好學習,好好工作,好好掙錢,好好養著我。”
在參加過表姐的婚禮之後,她又跟他說:“我媽他們都說新姐夫太摳門,表姐的結婚戒指都沒顆鑽石。”
恰巧那一段時間她不知道從哪裏看到一個品牌的鑽戒每個男人一生隻能買一枚,便跟著了迷似的,說以後的結婚戒指就要那個,她還特別指出了一款鑲有粉鑽的。
他看了看那五位數,暗自咋舌,又不忍心拒絕她,便答應了。
也算是後來她說她也就是說說,太貴了,還不如買個一般的,餘下的錢用來多買點好吃的,他才鬆了一口氣。
事實證明,她也就真的隻是說說,但是從那以後她對物質就更加迷戀了。
他諷刺地看著她,季謹言,你也不過如此!
謹言被他這樣的目光看得很不舒服,她皺眉,這種眼神,她曾經遇到過一次。
大學以後,兩人異地,卻又相互思念,於是便總會節省下生活費,隻為見上一麵,可偏偏兩人家裏都不富裕,一來二去,錢根本就不夠用,季堂說交給他,他來想辦法,結果無非就是他去跟人借,等下月生活費來了拿了補上月的缺。
謹言最討厭欠別人,尤其不喜歡欠錢,一有錢便立馬打給季堂讓季堂還人家。
就吃飯來說,她的開銷並不大,可是年輕的女孩子嘛,總喜歡閑著沒事捯飭自己,買點衣服護膚品什麼的,可是為了兩個人要見麵,根本就沒有多餘的錢,這也算了,反正姑娘我天生麗質,男票在手,打不打扮也沒什麼區別,可最讓她生氣的是季堂的一句話。
他說:“言言,我就算是變成了乞丐上街乞討也不會讓你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