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一直沒露過麵的蕭家大少爺---蕭寅。蕭寅進屋向蕭漣生以及他的生母拜完禮,又向蕭妙蓮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看到蕭妙蓮身旁的四夫人,眼裏雖有驚詫,可還是彎腰拱了拱手,也算是給一般長輩的行禮,唯獨對於氏母女,他選擇了視而不見。
隻見於氏的一張臉紅一陣,青一陣,又紫一陣的,兩眼也氣得冒火,卻又無奈之極,作聲不得,她倒也還算有些自知之明,知道在這相府裏,什麼人是可以任由她欺負的,而什麼人是萬萬頂不得更惹不得的。心中縱有萬千不滿與怒火,也隻能硬生生地忍下來發作不得。隻是那攥著帕子的手,在微微顫抖著,泄露了她的不甘與怒氣。
“寅兒,你怎的來了。”蕭漣生看著自己的兒子,心下有些不悅,不好好的讀書,跑來這裏,若是耽誤了正經讀書,他怎麼對得起。。。。。。
“父親,”蕭寅已經站到李錦歌跟前,卻不去看她,隻是看著正堂主位上的蕭漣生,開口說道:“既是我身邊的人出了事,怎的府裏上下都到齊了,我卻不知情?難道,這竟要單單瞞著孩兒嗎?”
“寅兒,為父希望,你一心讀好你的聖賢書便可,一些下人間的無關瑣雜事,還是不要摻合進來,以免擾了你清靜。”蕭漣生顯然不希望他這個唯一的寶貝兒子摻合此事,“回去讀書罷,隨後我再給你另著人好了。”
“父親,您怎能視人命如草芥!”雖然自幼受主仆有別思想束縛浸染,也認為這是理所當然,可是,畢竟是一條人命,怎能如此草率!蕭寅定定看著蕭漣生,這個自己一直敬佩的父親,竟然說出這種話來,“您想怎麼處理?放人,還是不聞不問就定罪殺人?”
“殺人償命,這個你總該知道罷,更何況,她---”蕭漣生指著李錦歌道:“殺的還是自己的好姐妹,於她有恩的人!這樣不知恩不圖報反而施以加害的險惡歹毒之人,怎能輕饒!這種人,我相府又怎能留得!”
“聽父親的意思,已經查清事實了?”
“哼!這是自然,為父也不是那不分青紅皂白的糊塗之人,如今證物證俱在,豈能容她抵賴!”
“人證何在?物證又何在?”
“此事已成定論,無需多言!寅兒,聽為父一句勸,這事你莫要管了。”蕭漣生頗有些苦口婆心地規勸道。
蕭寅不說話,忽地轉頭看向李錦歌,道:“你沒有什麼話要說嗎?”
“你也認為二丫是我殺的?”見蕭寅皺眉,李錦歌淡涼說道:“人不是我殺的,我也從未起過殺人之意,信不信由你。”
蕭寅看她一會兒,這個眼角帶媚卻不庸俗的女子,自己雖一直對她有些成見,但她的聰慧學識也讓他暗自折服不已,對她是既惜又惱,還外加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裏麵,每每想理又理不出個頭緒來。
她不像是屑於說謊的人,不知為什麼,蕭寅心裏就是知道和確定這一點,她不會殺二丫,絕對不會。雖不知道這種篤定源自什麼,即便是盲目的信任也罷,他寧願相信她。
“我相信你。”他說,短短四個字而已,卻足以讓李錦歌展顏,這個書呆子,還是有可取之處的嘛。
看著李錦歌對著自己笑,蕭寅心底,竟泛起一股柔情,這是她第一次,對著自己流露出這種真實的笑顏呢,一時間,竟明媚的要閃晃了眼,撼動了心神去。蕭寅忙躲避著將頭轉到一邊,一轉頭,就看見了在一邊安靜垂首站著的錦兒,低聲垂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