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榮彪緊緊的捏著手機,臉上青一陣紫一陣,有些肥腫的臉上漲得通紅,外翻的鼻孔沉重的喘著氣,胸膛不住的高低起伏著,他在那一瞬間都被罵懵了,自從當上公安局副局長以後,隻有他罵別人,哪裏有人這樣罵過他,又是羞辱又是憤恨,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發泄。
周紅榕、吳東、路那三人麵麵相覷,周凱在電話裏說得又快又急,三人離得又遠,自然聽不清楚周凱在說什麼,但是周凱在罵人還是聽得出來,隻是這次周凱也太囂張了吧,竟然連李榮彪也敢罵,他還想不想在GK市裏混了?!
吳東試探著問道:“他怎麼說?”
“說你MB!”吳東這話正撞在槍口上,一下子點燃了李榮彪的怒火,他狠狠的將自己的手機摔在牆上,不解恨的一腳踹在桌子上,破口大罵:“我草******周凱!老子槍斃你!滅了你!你他媽囂張!我殺了你!殺了你!”一邊喊叫著一邊用力的踹著桌子,將低矮厚重的桌子踹翻在地,又抓起路那桌子上的紅酒,用力甩在牆上,“誇當!”一聲,摔成碎片,玻璃碎片和半瓶紅酒濺得四處都是。
三人任他發泄,不想觸他的黴頭,也不說話,隻是他們不說話李榮彪卻不肯放過他們,伸出手指一個個的指著他們,喊道:“你們這幫垃圾!誰讓你們去綁架周凱的女兒的!你們******以為你們最大了是不是!囂張了是不是!無法無天了是不是!老子坦白告訴你們!你們的好日子到頭了!三個月前省裏頭,紀委,省檢,公安廳成立了聯合專案組,就是要對付你們!關於你們的案子,所有檔案都由專案組接管了現在!一到時候馬上叫武警來滅了你們!老子叫你們不要囂張!你們******當作耳邊風是不是!你們******就不要求老子!”
三人聽他剛開始罵得難聽都現出幾分不快,但是聽到省裏早在三個月前就收集證據要搞他們,臉色也忍不住大變。吳東忍不住道:“不是說專案組是前兩天才成立的嗎?”
“前兩天?哼!”李榮彪慘然的哼了哼:“省裏決定要搞你們還讓你們知道呀!我草,現在準備工作做得差不多了,是該收網的時候了,這才讓你們發現!昨天一天,從其他市一下子借調了三四十個刑警上來,顯然就是到了收拾你們的時候了!”
三人聽得一陣陣心悸,花幫在GK市橫行霸道了近十年,漸漸的也覺得政府對他們的所作所為越來越難以忍受,因此這幾年都在想方設法的轉型,賄賂官員,想不到政府還是不肯放過他們!
雖然一直以來,他們表麵都是風光無限,甚至可以在GK市隻手遮天,一些和他們作對的官員都被他們采用各種手段收拾了,但是隻有他們自己才知道,自己的力量對於國家權力來說有多麼脆弱!甚至如果沒有保護傘的庇護,他們根本連一天生存的能力都沒有!更別說和國家權力對抗!
想到政府馬上就要采取措施收拾自己,馬上就要麵對雷霆風暴一般的打擊,死亡的恐懼突然就逼近壓迫過來,讓三人呼吸都困難了,李榮彪想到自己也被瞞著,省裏從其他省抽調了這麼多幹警,而偏偏忽視了作為省會城市的GK市公安局,顯然也有著深深的懷疑的意味。剛才周凱話裏話外的意思,他李榮彪明顯也是逃不掉了,想想自己這幾年收受了花幫幾千萬的賄賂,做了他們三四年的保護傘,自己和花幫也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逃不掉了,心裏也是一陣陣的恐懼害怕!
四人安安靜靜的想著事,吳東蒼白著臉,大滴大滴的冷汗滴下來,嘴裏喃喃自語的說著胡話,路那抓起一瓶白酒,整個人軟倒在沙發上,直接對著酒瓶一口一口的喝著,眼睛裏透出吃人的光芒。周紅榕雖然還冷靜,但是隻有他自己才知道,腦子裏已經亂成了漿糊,根本就無法思維了!
壓抑的氣氛帶著窮途末路的淒涼,想起自己風光了一世,提心吊膽的過了十幾年,終於要麵對無數次噩夢夢見的情景,四人就升起無限的懊悔,早知道就老老實實的做個普通人,至少可以平平安安的過一生了!
吳東喃喃自語的道:“靠!老子就知道!MB無緣無故把老爺子從公安廳調出,然後中央又空降了一個公安廳廳長!媽的,原來是想搞掉我們!靠!靠!”
周紅榕低沉著聲音道:“那老爺子呢?他也不知道?怎麼也不通知一聲?”
李榮彪有些幸災樂禍的冷笑了笑:“他?他也被蒙在鼓裏!半年前被調到了政法委,雖然明麵上升了一級,其實還不如公安廳副廳長能管事!離了公安廳,自己被整還不知道!******也是昨天才知道!嘿!看來嚇得也不輕!讓我告訴你們,無論如何得把忠信大廈的事給搞平!忠信大廈的事搞平了,他老人家就沒事,他沒事也就可以保住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