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她不由想到那天元宵節初遇鄭愷峰時的情景,暗自想道:我這樣地活著,真地不如死了。但我要是死了,別人不說,愷峰說不定也不會活著。倒不如給他一個活信兒,讓他時時記著。隻有這樣,時間長了,才能讓靜薇慢慢和他成全。是死是活,我不如先去探探他的口風再說。
想到這裏,一邊拭淚,一邊艱難地站起來。不料一個轉身,一眼看到許伯立在身後,正同情地看著她,倒讓木青婉吃了一驚。
“許伯。”木青婉輕聲叫道。
“青婉,你又在哭。你要知道,你的眼睛才剛剛康複不久,醫生特別交待,不能過於傷心哭泣。”
“我知道,我會小心的。”木青婉低頭又拭了一下淚珠,強作鎮定說:“我是高興的,因為你也看到了,我妹妹她現在有多麼好。您也終於可以明白了,我說的一點都沒有錯,我 的妹妹,她絕不是你所說的那麼可怕。她隻是一個可憐的,受過磨難的人。如今,她終於變回了原來的樣子。許伯,我等了那麼多年,這一直都是我所企盼的結果。你難道不為我感到高興嗎?你看,我激動得都哭了。”
“但願,一切都像你所說的那樣。”許伯沉重地說:“你的力量的確使她改變了不少。剛才,我看見她和愷峰一起在修砌玫瑰花池。這幾天,她天天下廚做飯,對待下人和以前就像是兩個人。就連我,以前她仇人一樣待我,可是現在,竟然也會沏茶給我,說幾句很好聽的話。”
木青婉一怔,忽然笑了,撫了撫頭發,說:“這都是我的力量,是我改變了她,是嗎?許伯,您的意思是這個嗎?”
“對。一點也沒有錯,這全都是拜你所賜。但,現在我想和你談的,卻不是這個。”
“哦,許伯,你想對我說什麼。”
“結果,是結果,好孩子。”
“結果?”
“是的。我站在這邊,從始至終看著你。看著你一點一點地努力拯救你的妹妹。我從來沒有見過象你這樣善良的人。你為了別人,可以將自己的生死完全拋在一邊。當然,你的妹妹,她也是一個可憐無辜的人。盡管她曾經變得冷酷無情,而你和她也曾經愛上了同一個人。可你願意把愛你的和你愛的人送給你覺得虧欠了她一生的人,為此,你付出了巨大的努力,甚至,不計後果。現在,你的付出終於得到了回報。這真地可以叫做皇天不負有心人。但是,你有沒有仔細想過,這不算是結果。而最終的結果,將會是什麼。”
“我要離開這裏!”木青婉忽然大聲說。
許伯驚住了。
木青婉自知失態,故平定了一下情緒,這次輕聲地告訴說:“許伯,我準備要離開這裏了,這就是結果。”複又安靜地取下頸中的項鏈,隻見一顆漂亮的雪花鑲嵌在黃色的琥珀中,晶瑩剔透,流光溢彩。
木青婉雙手捧上,含淚輕聲說:“我走之後,請把這個項鏈送給愷峰。這是他送給我的。可是現在,我想,它要更換一下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