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魚從教室出來, 遠遠的身後有人喊她, 樂團相熟的一個小提琴手彭雯火急火燎的朝她跑過來。
“嘉魚姐, 江湖救急啊。”
周嘉魚跟她並排往一樓走, 老神在在的。“幹嘛?排練又不去了?我可不幫你打掩護了, 孫老太上回都警告過我一次了, 彭施主, 你好自珍重吧。”
“不是這事兒。”彭雯臉通紅,不好意思開口。“那個,我晚上在一家酒吧給人駐演, 簽的一個月,今天我男朋友來看我,我也不能讓他知道這事兒啊, 正好酒吧今天是最後一天, 這種地兒你也知道,差一天都不給結錢, 所以……”
周嘉魚明白了, “所以你想讓我去?”
“嘉魚姐………”彭雯死死的握著她的手, 鼻涕眼淚一把抓。“我是真的沒辦法了, 孫老太最不喜歡咱們在外頭接私活, 這要是讓別人替我去這話一準兒傳到她耳朵裏, 到時候小命不保啊!!”
彭雯家境不好,父母都在南方小城是樸實的老實人,她一個人在c大這樣的學校念音樂已經給家裏造成了很大的負擔, 所以彭雯平時在外頭總是做一些來錢快的活計當自己生活費, 一個女孩子在京城闖蕩也算是蠻不容易,周嘉魚躊躇半晌,有點為難。
“你在那個酒吧幹嘛?”
彭雯伸出三根手指跟周嘉魚保證,“那酒吧是新開的,挺幹淨,我就是在dj下去以後拉半個小時的琴當休場,你放心,一點旁的都沒有!”
周嘉魚心軟了,“可是我不會小提琴。”
“沒關係!我跟老板說好了的,大提琴也是一樣的,隻要把這半個鍾頭混過去就行,到時候我請你吃大餐啊嘉魚姐!”
“大餐就算了。”周嘉魚彈了彈彭雯的腦門,“你以後這差事別第一個想到我就行。什麼時間,你把地址一會兒發過來吧。”
“謝謝嘉魚姐!你就是活菩薩!!”彭雯對周嘉魚千恩萬謝,笑著跑遠了。
周嘉魚一個人站在教學樓樓下,抱著筆記失落的想,可能晚上,又要把小月亮送到家教老師那裏去了。
彭雯駐演的酒吧開在很有名的一條街上,這街上有不少是紀珩東的買賣,周嘉魚跟褚唯願一起來玩兒過幾次,倒是也不陌生。演出定在十一點半,她怕耽誤事兒十一點就到了。街上不好停車,魚龍混雜。周嘉魚特地把車停的遠了些,背著琴步行到演出的那家酒吧。
晚八點以後,是這條街正熱鬧的時候,隆隆震耳的搖滾樂聽的人腦仁疼。滿大街都是衣著光線妝容濃重的年輕男女。周嘉魚也不是不諳世事的人,知道這地界亂怕給自己添不必要的麻煩特地穿了一條很保守的長裙,她背著琴從來往人群中走過,更顯得像個異類。
一路走過去,有人站在台階上不懷好意的朝著她吹口哨。
周嘉魚見怪不怪,隻專心走路,按照彭雯發給她的地址找那家酒吧。
離周嘉魚幾米遠的地方停了一輛紅色跑車,車裏兩個男人都大咧咧的躺在椅子上抽煙,身上一股濃重的酒氣。
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是率先發現周嘉魚的,他眯著眼盯了周嘉魚好一會兒,才叼著煙偏頭喊旁邊的同伴。
“哎,你看那個。”
同伴正低頭玩手機,不知道跟哪一位美女聊的興起,半天才抬頭掃了一眼。“你喜歡?”
男人陰驁的眉眼饒有興致的上下打量了周嘉魚一番,吐了口眼圈。“好像還是個學生妹。”
“噗——”同伴哈哈笑了起來,安慰的拍拍駕駛座男人的肩膀。“你還有勁兒呢?今天晚上可是夠盡興了,差不多得了,尤其是這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學生,最難搞。別給自己添麻煩了,啊。”
男人歲數不大,約麼二十六七的樣子。理著平頭,因為喝了酒的緣故一雙眼睛通紅,他晃了晃頭,對同伴的話明顯不服。“不試試怎麼知道難搞?”
同伴也沒什麼精神頭去勸,懶洋洋的往後頭一趟。“得,您梁爺最大,這天底下就沒有您收不服的姑娘。”
男人扔了煙,最後看了周嘉魚一眼,發動汽車。
“哎哎哎!!你真去啊?”同伴一驚,猛地從座位上直起腰來。“得了吧,我看著那姑娘眼熟,指不定在哪兒見過,別去了。”
男人在酒精的刺激下大腦還處於很興奮的狀態,沒等同伴說完,車頭已經氣勢洶洶的別在了周嘉魚麵前。
車窗緩緩降下,男人從煙盒裏抽了支煙出來,看著一臉茫然的周嘉魚打招呼。“美女去哪兒?我送你。”
以前被人攔路搭訕的事情周嘉魚也是遇上過的,瞥了一眼車牌她以為是哪家的二世祖出來喝多了酒閑的,她沒當回事兒,對車裏的倆人視而不見。晚上各家酒吧的招牌燈光打的都亮,照在周嘉魚幹淨通透的臉上,無端就給她添了些不可侵犯的傲勁兒,修身的長裙妥貼的穿在身上,更顯得她清冷出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