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威脅後,伊水衝動之下答應了李雲漢,但開口之後並沒有感到後悔。突然間,他想到反正自己要找一個師父,那麼眼前這個師父看起來應該比較容易相處,至少不像其他人會讓自己產生一種自私自利的感覺。
隨後伊水望向藍一恒,並未給出挑釁的目光,隻是隨意之極地望了一眼。他沒有刺激藍一恒的想法,但這一眼看在藍一恒眼中,就是非常明顯的挑釁,頓時藍一恒一直保持的冷酷表情出現了一絲變化,一股不可抑止的怒火,從中冒了出來。
“小子,你死定了。”藍一恒再次傳音威脅。
頓時伊水心中怒火更甚,可惜的是,目前他沒有什麼報複的機會,唯有將怒火按捺下去,轉而應對還沉浸在興奮之中的李雲漢。
李雲漢終於冷靜下來,他左瞧右瞧伊水,越看越覺得伊水順眼,不由地笑道:“好!好!你現在就跟我走吧!”
顯然李雲漢找到徒弟,不願意在這裏待下去,因為經過短暫的安靜之後,嘲笑聲再起,這一次不單李雲漢被嘲笑,而且伊水也在嘲笑的範圍內。
伊水有些意外,他原先以為等所有新弟子都被選走了之後,大家再一起離開,那樣他可以知道春秋學宮的同伴們被選到哪裏去,但現在如果自己就這麼離開的話,就不知道同伴們去哪裏,烏江劍派這麼大,以後說不定很難有機會再見麵。
不過伊水沒有拒絕李雲漢,因為他也感受到周圍越來越盛的嘲笑聲,留下來隻會讓情況更糟。於是他匆忙跟春秋學宮的同伴們告別一下,便跟著李雲漢離開。
片刻後,隨著身後的嘲笑聲漸漸停歇,伊水的神識發現走前麵的李雲漢,明顯籲了一口氣。顯然,這些嘲笑對李雲漢還是很有影響的,李雲漢隻是表麵故作鎮定而已。不過,伊水自己也是暗暗籲了一口氣,這些嘲笑也同樣對他有所影響。
走出山穀,李雲漢並未走上停泊在岸邊的帆船,而是沿著江邊向前走,他稍微放慢腳步,讓伊水走上來,似乎要跟伊水並肩走,隨後和善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聽李雲漢的聲音,一點都不像是習武之人,略略嘶啞的聲音,就好像一個斯文的讀書人,很容易讓伊水心生好感。伊水不敢與李雲漢並肩走,略略落後半步,以示尊重,他現在已經不是小孩子,對這些禮節方麵還是懂的。
“我叫伊水。”
“今年幾歲了?”
“十六歲。”
“你來自青陽小地?”
“是的。”
“我看你好像是凡境入穴期的實力,這麼年輕有如此實力,很不錯啊!”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交談起來,主要是李雲漢在問,伊水在答,不過相比於李雲漢的隨意,伊水顯得有些拘束,始終答得小心翼翼的。
問完伊水後,李雲漢開始介紹自己:“我叫李雲漢,是烏江劍派第三十六洞的內門弟子。”可是說到這裏,他似乎說不下去了,似乎沒什麼值得炫耀的地方,於是頓了頓說道:“你有什麼問題?你來問,我來答吧。”
頓時伊水微微錯愕,想不到李雲漢竟然如此沒有架子,竟然沒有擺出作為師父所應有的嚴厲態度,而且似乎有點沒用,竟然連介紹一下自己都做不好。
想了想,伊水發現好多問題都不好直接問,於是隨意找一個普通的問題問道:“為什麼我們不坐帆船?要走路呢?”
伊水並未稱李雲漢為師父,一來還未拜師,二來他心中的師父隻有柳公明一個人,有點抗拒再找一個師父,因此在他這個心結未解開之時,他暫時不會稱李雲漢為師父。
李雲漢並未在意伊水沒有稱呼他為師父,因為此刻他正在尷尬之中,似乎伊水這個問題讓他很難回答。良久之後,李雲漢喃喃說道:“我身上靈石不多,所以平時盡量走路,能省則省。”
原來李雲漢是一個窮鬼!
不過最不可思議的是,他竟然將這麼丟人的事說出來,稍微找一個借口都不會。
伊水也覺得很尷尬,一時間再也想不出問題來問李雲漢,他想得到的問題,估計都會讓李雲漢感到尷尬。一陣沉默之後還是李雲漢主動說起自己的一些事跡,當然這些都是沒什麼光彩的事跡。
原來李雲漢看起來有點老,實際上也才四十歲而已,十多年前他就已經晉級玄境煉髒期,成為烏江劍派內門弟子,那時雖不是天縱奇才,但也是中上之資。可是從那個時候,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的實力就停止了增長,一直維持著玄境煉髒期,直至現在。當然,這個原因或許李雲漢自己很清楚,隻是不願意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