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廣文館出來,金牙坤便是一臉愁容,這一節課下來,金牙坤至少被嗬斥了三四次,大字不識幾個,偏還多嘴。
王凡見他愁苦,自個卻是滿臉堆笑,道:“金兄不要氣餒,這學問不是一兩日就能學會的。”
金牙坤聽得王凡寬慰,當下撓頭苦笑道:“王兄說得極是。”
二人走到大門口,遠遠望見林尋二人與那白胡子老頭糾纏,便一同上前。那白胡子卻見有人來,卻是害怕,一溜煙的竄出門去了。
王凡正要招呼,卻見孟焦立在一旁,忙恭敬作揖道:“孟夫子安否?”
孟焦含笑點頭,林尋見兩人相識,便道:“夫子,可要一同吃飯?”
孟焦搖頭道:“你們去吧,老夫還要回算學館呢,還有得忙呢。”
幾人心知孟夫子推脫,當下也不強求,正要紛紛作揖告辭。
孟焦似是記起什麼,喚林尋到一旁,小聲道:“老夫看你對《四元玉鑒》倒是有些興趣,老夫手上卻是本殘缺,你不妨去那萬字藏經閣找找,興許還有全本。”
林尋本就對那《四元玉鑒》念念不忘,聽孟焦一說,忙道:“多謝孟夫子。”
孟焦卻笑道:“不要先謝老夫,那《四元玉鑒》的原本可不是一般人能看懂的,看你造化了,好了,你們吃飯去吧。”
三人因肚餓也不再作逗留,忙出了國子監,下山吃飯去了。
出了國子監,山下兩排長街盡是酒樓,一到午時,一條街十裏飄酒香,鍋碗瓢盆叮當作響。滿街錦衣華服,大多都是監生來吃酒。貢生們家境較差,一般都在監內草草解決一頓,便又去讀書了。
這便是世道,何其昏庸!
王凡倒是熟路,到成賢街頭一轉角,便領二人進了一家老店。
店裏大部分監生都認得王凡,經王凡一番引薦,都要來奉承林尋和金牙坤。林尋不好回絕,但見這些個監生個個肥頭大耳,食欲倒是減了大半。
金牙坤倒是好胃口,夾起一塊肥羊肉,在鍋裏涮了涮扔到嘴裏一通爛嚼,開口道:“這國子監就是不一樣,******,山下幾條街都趕徐州大了。”
王凡笑了笑,道:“說起南雍,就不得不提這雞籠南山一條街。”說得興起,王凡端起酒杯,吼道:“比起那北監的琉璃坊,還要大上一圈。”
一旁的林尋卻是發呆,除開《四元玉鑒》一事,自己心中總有不妥,卻又想不起來,又聽金牙坤和王凡吵鬧,更加記不得了。
林尋見王凡認得孟老夫子,便想打聽一番,當下問道:“王兄,你認識這孟老夫子?”
王凡抿一口小酒,道:“我以前聽過他幾節課,有些迂腐。”
林尋笑道:“這夫子為人如何?”
王凡一咂嘴,道:“你別看算學館雖小,但是這孟老夫子卻是有些名氣,倒也不是因為他…”,王凡瞅了瞅四周食客,往前離林尋坐近點,續道:“倒不是因為他才氣,而是因為他一個學生。”
林尋見王凡如此神秘,一皺眉,問道:“哪位高徒?竟如此了得?”
王凡嗬嗬一笑,用手指沾了酒,在桌上寫下兩個字來,林尋歪過頭一瞧,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道:“竟然是他,難怪夫子說他聰慧了得。”
王凡一驚,道:“怎的?這孟夫子提過此人?”
林尋見王凡一驚一乍,笑問道:“怎麼提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