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剛是被一陣冰雨淋醒的,他受傷極重,全身虛脫。此時天色已黑,又下著大雨,黑夜裏四散的刀兵在雨花的錘打下閃著微光。王剛稍稍站起身子,緩緩的拖著步子,向斷穀外走去,剛行十來步便被人拖住了小腿,微弱的道”救我,救我。”的確還有人活著,這個聲音十分明確,他便是知縣大人。“大人是你嗎?”王剛盡力的半蹲了下來,在黑夜中摸著知縣的身子。
知縣“嗯”了一聲道:“我不行了,小女,小女。。”
王剛氣喘的道:“大人,大人你,你”然後猛烈的一陣咳嗽,喉嚨甜甜的吐出了一口血來。
知縣握著王剛的手道:“王捕頭,本縣平時待你不薄吧,小女就拜托你了”,一口氣說完,就此死去。
雨勢緩了過來,王剛走出斷穀,遠處冥冥中有一點微光,無耐逶迤而去,及到近住那微光下是一所臨時搭建的草棚,王剛走到草棚外,沉沉的身子不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及至他醒來,剛睜開眼,便有人問道:“你可是華縣捕快,王剛麼”,王剛點了點頭,那人麵露喜色,一徑奔出了棚去,王剛唇齒口烈,見近有一大碗清水,伸過手去便就飲幹,這棚外鑽進幾個人來,衣衫襤褸,身上捆梆著大大小小的蛇皮袋子,王剛略一看便知此些人係丐幫弟子,當頭一人手拿蛇頭杖,身背九個大大小小的蛇皮細袋,便知此乃丐幫四大長老之一的執法長老司馬兵。
當即欲起身拜見,又耐重傷過度,全身無力,隻好在床邊強力支撐道:“華縣捕頭見過司馬長老”。
“好,快快躺下,你受傷太重,且勿輕動”,那司馬長老走過來將手杖遞與一名弟子,坐下。一隻手搭到王剛的手上道:“脈向不急不緩,服用了本幫瓊草救心丹後,大有好轉呀”。
王剛一聽道感激不盡,心中萬千謝語無從出口。
司馬兵招了招手一名弟子端了一份湯藥上來,司馬長老道“王剛兄弟請用過此藥,大約兩天左右就應該恢複元氣了。”
王剛再次謝過道:“司馬長老近年來一直深居江南總舵,為何北上到了這華縣僻遠方地”。
“王剛兄弟快快用藥,此事老丐正要向你打聽”。
王剛徐徐將藥喝下去,司馬兵才慢慢道來:“上月中旬,我丐幫位於北邊的根城分舵,突然一夜間被人給挑了,幫中兩名分舵舵主皆是八袋弟子,武藝數一數二,不想非賊人敵手,殞命而亡。後我總舵得知訊息,肖幫主連夜率著我等眾弟子北上。這日剛出了淮水,便有二人鬼鬼祟崇委隨我等,當夜肖幫主私下與眾丐商量,由我率領眾弟子北行,幫主留下來查探二人來跡。前日我等進了根城,幫主飛鴿捎信一封,由本丐親啟一看,信中雲江湖上近日鵲起的秀刀門,遭到滅門之災,秀刀門餘縱四散,不知下落。幫主原與那二人交過手,知道為秀刀門門徒,故意放其逃走,不想在路上投宿後,二人竟暴屍客棧,遂飛書我等,幫主原說兩日之類便子我等會麵,不曾想今已四日了。我率眾弟子到了分舵城外,便由散佚的分舵弟子帶領進城,原分舵被挑後眾人行事縝密,當日我等便在茶坊後的一酒肆落角,二名分舵掌舵屍體便呈在場,皆咽喉被人一刀斃命,老丐當即斷定便知為秀刀門所為,更為詭異的是兩名舵胸前一被刀刺了“該”字,一被刺了“死”字,我等私下商量,我丐幫百年來懲惡揚善,結下不少仇人,但丐眾那個不是鐵錚錚的漢字,與這秀刀門從不結交,江湖名聲不差,又聞之已遭滅門之禍,想必有人假它人之手假禍為之。眾人議下都道等肖幫主到後再做推論。當日無話,至當晚掌燈後,過了申時,眾丐睡下,突然隻聽的房梁上一陣腳步聲,跟著房前的兩塊門板被踢飛,數十名漢子圍住了幫眾,個個遮住頭臉,身著的衣衫胸前卻赫然繡著一個”秀”字,與我等剛一交手,房梁放下一陣煙霧,一陣呼哨,轉眼裏賊人個個逃竄而去。我率領幫眾一路尾隨追取,不幸到了此處,便不見影蹤。前離華縣不遠,想賊人巢距於此,我等不敢妄動,遂在此搭棚暫居,待肖幫而來。卻不知華縣近日發生了何事,王兄弟竟受如此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