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話題扯得越來越遠,我漸漸暴躁起來,看著他意猶未盡的樣子,我終於忍不住去打斷他。
我說:“那這些東西和青山村有什麼關聯?和葉局,還有死者來信有什麼關聯?”
周鴻一聲悠悠的歎息:“你沒我想象中的那麼聰明,你難道沒發現,隻有你經曆並解決了這些東西嗎?”
一股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仔細想想也沒錯,我經曆,並解決了死者來信中的所有事,青山村還有日後出現的死者來信除外。
周鴻說的每一句話都帶有更深含義,字麵意思永遠是字麵意思,他不會提醒我要注意什麼,否則直接告訴我答案就好。
在我反思他話外意思的時候,他接著說:“安然,你有沒有想過,我們都是別人故事裏的角色,我確實是這樣,甚至每一句台詞都是被精心安排好的,這個圈子跳不出去,因為明天,需要寫故事的人,去構造和安排,但是你呢?你是主角,隨後你會變成別人故事裏的配角。”
“可能我這麼說比較晦澀。”他重構了一些讓我能夠簡單理解的語言:“你知道為什麼你沒有對任何一個女性產生過異樣的感情?關晴這種美女,白木木這種美女,你都談不上喜歡或者討厭,隻是把她們當成同事來看待麼?”
可怕的是他居然知道我的內心活動,而且有一件事,那就是第三方信息處理小組的成員都沒有和他接觸過,他是如何知道這些人的?
他就是局外人,這一點,我開始相信,不保持懷疑態度。
我剛想說點什麼,周鴻卻說道:“因為抖三胡不想安排你的感情線。”
“什麼?”我一頭霧水,從這開始不能理解他話裏的意思。
“就是這樣。”周鴻罕見地從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別多問,也別多想,我和你並不一樣,準確的來說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不一樣,你的特別之處就在於,你的命運,被某個人安排好,並且準確判斷你在這起事件中,扮演著什麼角色,僅此而已。”
“試著去接受你是別人故事裏的角色,安然,甚至你會不由自主地去做某件事,也不是由你引導的,而是別人決策的。”
“那你呢?”我看著周鴻,想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你在故事裏,扮演的是什麼角色?”
周鴻回答了我這個相當敏感的問題:“我覺得…我是你的引導者,我十分清楚我的定位是什麼,但我無法用語言表達出來,我隻能告訴你我明白我不僅僅是我,周鴻本身。你也應該知道這一點。”
“至於青山村嘛,你隻要明白,除了你之外沒有人能夠解決這些事件,我也隻能貼一些效果微不足道的符咒罷了,你得明白一點,鬼魂畏懼你,畏懼你身體中,隱藏的那一股命運氣息,能殺死鬼魂的人並不多,但是在你身上,幾乎百發百中。”
“鬼魂無法違抗命運。”他想了一會說道:“你也是,但是在命運的天秤中,你一個人站在天秤的一邊,另一邊,是鬼魂,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人或者物體。”
“就像你並不能太理解的雙縫實驗一樣,青山村隻是一個假象,但任何一個假象,都潛藏著一些真實存在的東西,陰界關,南島別墅,公爵酒店都是這樣,你無非就是在這些假象中尋找真相,而這些所有在假象中找到的真相,把它們拚湊在一起,就是死者來信的真相,也是整篇故事的後續走向。”
說完這些,周鴻從地麵上站起來,他拍拍身上的泥土,向著青山村的方向走去。
“以後我們會再見的,祝你好運。”
他越行越遠,在我驚詫的目光中,他,以及青山村所有的建築,都像是正在燃燒的紙張一樣,逐漸飄向天空,支離破碎,分崩離析。
終於,月光下,隻剩下光禿禿的山丘,還有我這個坐在地麵上的人。
還有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月光映照著,出現在我眼前不遠處的一道身影。
在失去了周鴻的符咒壓製之後,重新破土而出的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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