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站在血泊裏,拎著鎖鏈,臉色蒼白的看著戰友們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去。
敵人前仆後繼的從前方湧上來,鋪天蓋地。
少年看著那些熟悉的臉躺在身邊,回憶起那些人早上還在打賭誰會在戰場殺敵最多,現在卻都沒有了呼吸。
戰場的廝殺聲震耳欲聾,震得他雙腿顫抖,無法動彈。
這就是戰場嗎?
這就是我曾經想獲得榮譽的地方?
這就是老哥一直戰鬥的地方?
“你在幹什麼?”遠處的老兵看出了年輕人的異樣。
“我。。。我。害怕!”
“害怕?你以為戰場是在過家家嗎?年輕人,拿好你的武器!跟我殺敵!”
“是。。可是。。”
“沒有可是!你害怕的時候就死了一半了,知道嗎新兵!還有,你那是什麼兵器?”
“我。。我這是。。。”
沒聽到少年說完,老兵的胸口就被一個長戟從背後刺入,口吐鮮血,倒地而亡。
年輕人看著眼那個長戟消失,然後又出現他的頭頂,他知道自己也要和那些死去的戰友見麵了。唉,真該聽哥哥的話,不該來戰場。
砰!
穿著黑色盔甲的敵人一臉不解,他不明白騰空的自己為何突然失去平衡。
敵人的血撒了少年一臉,現在他的臉和頭發的顏色一樣鮮紅。
“你不是應該在新兵營訓練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遠處,一個端著槍的銀發少年一臉幽怨的看著他。
“哥,我害怕!”少年轉頭望去,遠處站著的正是告訴他十八歲之前不可以上戰場的哥哥。
“蘇烈,幫我把他扔回去!”
正在前方廝殺的魁梧大漢,抱著比自己身體還要粗壯的木頭轉過頭來,找到了紅發少年的方位,旁若無物的衝了過來,一把拎起少年向著城牆的方向扔了過去。
“玄策,你等我回去再收拾你!!”銀發少年沒有繼續看被扔出去的弟弟,而是嫻熟的把槍口再一次準了敵人。
被扔回高牆的少年轉身看著被鮮血染紅的戰場,這裏的廝殺遠比他想象的還要殘忍。
成群的禿鷲在天上盤旋,興奮的看著地麵上的那些肢體,那卻讓少年的腸胃忍不住一陣翻騰,嘔。
倆軍在戰場上廝殺了一個上午,終於守軍不敵,撤回了城牆內。
上萬軍隊,卻隻歸來了一半,那鋪天蓋地的黑甲軍隊,讓他們束手無策。
但城還是守住了。
城牆的角落裏,紅發少年縮成一團,臉色蒼白。
“玄策,你為什麼不遵守軍紀,難道你不知道不滿十八周歲是不允許上戰場的嗎?”
說話的,正是歸來的銀發少年,生氣的訓斥著自己的弟弟。
“我。。。”
“你以為對麵的人是那些馬賊能相提並論的嗎?馬賊在那些經過訓練的士兵眼裏,就如同螞蟻一樣!你難道覺得自己殺了幾個馬賊就認為自己無敵於天下了嗎?”
“我沒有。”
“算了守約,年輕人有想法,難免會衝動一倆次。”蘇烈看著守約說道。
“哥,我錯了,我不該來戰場。”紅發少年低著頭,一臉懊悔。
“來人!”牆角的士兵立馬趕了過來。“百裏玄策不守軍紀,私闖戰場,棍責二十。如有再犯,直接開除軍籍。”
“是,長官。”
看著兩名士兵將百裏玄策押送到了刑罰台,蘇烈轉頭看著守約。
“這樣好嗎?他才來這幾天,這就被你打了一頓。”
“被打也比死在戰場強。走吧,去老將軍那。”
城樓內側,一處小屋,一名老者蓄著胡子精神抖擻的站在那裏。老者年近七旬,原為將軍,鎮守了這城牆幾十年。
“葛老。”倆人見到老人恭敬道。
“回來了,敵軍損失了多少人?”
“不足一萬。”
“不足一萬!唉,這仗真是越來越難打了。”老人歎息。
“葛老,花將軍還沒有從沙漠回來嗎?”
“還沒有。不過木蘭飛鴿傳書回來說,她們找到了一隻妖獸的屍體,還看到一個陌生人跑進了沙漠,她們正在追那個人。”
“妖獸的屍體?”
“對!信上說,從蹤跡來看,應該是那個人殺了妖獸。”
“單憑一個人?殺了一隻妖獸?”蘇烈驚訝的看著老者。
“信上是這麼說的!具體的細節還是等木蘭回來再問吧。”
“花將軍不會有事吧?也不知那人是敵是友!”守約摸了摸自己手上的血泡。
“無論是敵是友,我們都應該試試。能一個人打死一隻妖獸的人,戰鬥已經強悍如咱們的先鋒隊伍了。”
“如果能拉回一個如此強悍的戰友,我們的戰力也能上升一大截!”蘇烈興奮的搓了搓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