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羊皮筏子從河心島出發返回河灘,筏子必須順水而下,在河麵上走出一個大斜線,在河心島下遊一裏的位置才能靠岸。
同樣的道理,從黃河灘到河心島,必須先把筏子用人背到河心島上遊一裏再順流而下。
莫日根馬隊僅有的一隻羊皮筏子事先往返了兩次,把島上的重傷員撤了下來,糧食和箭矢運了上去,尕李廣最迫切需要的火藥卻還在剛下水的筏子上。
騎兵伍長幾乎是同愛新國的筏子在賽跑。雙方一前一後在河心島上遊的兩岸下水,一左一右延斜線向河心島逼近。
愛新國的筏子一共七隻。
前麵兩隻是輕巧的羊皮筏子,後麵五隻是臨時砍樹打造的木頭筏子。每隻筏子上除了駕筏子的艄公,擠滿著手持滿洲弓身披棉甲的武士。
七隻筏子連成一條線,象一條黃水中的長蟲,蜿蜒著衝著河心島延伸過來。
李廣揮舞著一張弓,“鄉親們,我們在島上已經堅守了兩天,現在援軍到了!大家夥合力打退滿豬的這次進攻!”
島上原本圍著莫日根問長問短的精壯漢子,提起弓箭聚攏在李廣和斥候身邊。
……
運送火藥的羊皮筏子上一名遼東兵,緊張地向虎蹲炮裏裝藥。
騎兵伍長急得一頭汗水,“快點、快點、再快點!島上的弟兄們全指望筏子上的火藥,沒了火藥,鐵木的電三眼銃就是燒火棍!”
……
羊皮筏子速度明顯比粗重的木頭筏子快,愛新國前麵的兩隻羊皮筏子已經把後麵的五隻木頭筏子遠遠地落開。
河心島上,迎著黃河水流的一端,李廣和巴特爾蜷身躲在盾牌後麵。
李廣麵前放著三張弓,從大到小依次是繳獲的滿洲弓、明朝邊軍裝備的開元弓、平時打獵用的小稍弓。幾種大小不一的箭矢插滿了一地。
四百尺開外,愛新國羊皮筏子上的甲士開始射箭。
箭矢帶著風聲,“噗”、“噗”地紮在泥地上。
巴特爾驚訝:“他們能射這麼遠!”
李廣笑笑:“別緊張,一會兒他們就沒勁兒了。”
巴特爾忍不住:“李校尉,怎麼也要回幾箭滅滅他們威風!”
李廣遞過滿洲弓:“你自己來,我要省著力氣。”
巴特爾嘟囔一句,接過滿洲弓起身張弓搭箭,一連射出三箭。
第一箭破空而出,落在愛新國筏子附近。
第二箭射中愛新國筏子。
第三箭正中一名愛新國武士。
箭矢在愛新國武士的棉甲上彈一下落入黃河。
巴特爾一愣神,一把被李廣扯到盾牌後麵。
“噗”、“噗”、“噗”、“噗”。四支大箭紮在巴特爾剛剛站立的地方。
巴特爾搖晃一下發酸的肩膀問道:“對麵筏子上的愛心國兵的棉甲裏是不是都有甲葉子?”
李廣有些黠促地回答:“這些人是滿豬的精銳甲士,你說呢?你三箭換四箭,還賺了一支重箭!要是還有勁,再射還他們?”
巴特爾搖搖頭,“射也白射,平白浪費力氣。”
李廣嗬嗬一笑,“大夏天的,上麵太陽曬,底下水汽蒸。你等著吧,滿豬甲士一會兒就沒精神了。”
……
莫日根對於這種水戰沒有一點經驗,他心甘情願地留在島心,安撫聚攏在身邊的老弱婦孺。
老人從懷裏掏出一個包袱,“大家看看,這是什麼?”
莫日根鄭重地解開包袱,露出一枚大石頭印,老人翻過石印摩挲著自問自答:“這就是咱的阿勒坦之寶!”
……
愛新國打頭的羊皮筏子順著水流,忽忽悠悠接近河心島,後麵的木頭筏子越落越遠。
李廣低聲對巴特爾和幾名斥候手命令:“準備弓箭!”
“大家等我口令,三箭連射,目標羊皮筏子。大家千萬記住,不要射人,要瞄準筏子底下的羊皮胎,都聽明白了嗎?”
眾人齊齊答應一聲。
李廣扶了扶複合纖維頭盔,從盾牌後露出腦袋,判斷著筏子的距離。
二百五十尺,李廣左手持開元弓,右手撚著三支箭,大喝一聲挺身而出,三箭連發破空而出。
幾乎同時,巴特爾和幾名斥候彎弓搭箭,十幾支箭矢劃著拋物線在天空緊隨著李廣的三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