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令下,正黃旗據守的大院側牆、前院門、後院門,同時響起三聲巨響。
鼇拜分派在前後院門防守的披甲兵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一瞬間就被埋在向內坍塌的土牆下。
院內的十幾匹馬嚇得嘻溜溜咆哮,拚命地要掙脫韁繩。
煙塵落地,三支步兵小隊從巨大的豁口衝入大院。
三眼銃手和刀盾手互相配合。三眼銃手向著院內依舊站立的正黃旗人影抬手就是一銃,刀盾手經過時起手就是一刀。
離爆破還不到一分鍾,三支小隊包圍正屋。
三眼銃手封鎖門窗,刀盾手紛紛刀交左手,從護胸的側皮囊裏掏出一斤的石榴雷,一口咬下發火管繩索,從窗戶丟入屋內。
屋內響起一連串爆炸聲。
前門一名刀盾手乘亂從門檻縫隙中丟入一顆石榴雷,連忙閃身躲避。
“轟隆”一聲,木門歪了。
刀盾手一腳踹開門,舉盾牌閃入屋內。
“當、當”兩聲,兩支箭矢打在甲牌上,彈落地上。
如果是以前,這麼近的距離甲牌一定會被箭矢打得碎裂。但是聯軍這名刀盾手的甲牌絲毫無恙。
九原發現的大批野生咬人草,學名就是蕁麻。蕁麻的纖維粗、韌性好,不適合做衣物,以前隻能用來編織結實的麻繩麻袋。現在聯軍將蕁麻纖維替代一部分蘆葦纖維加入複合材料,製成的甲牌頭盔韌性一下子提高了許多。
三營裝備有少量的這種新式的甲牌頭盔。
刀盾手退出屋外,說道:“裏麵太黑,一時看不清。”
跟在步兵小隊後麵看熱鬧的陳四扯著嗓子起哄:“手裏的家夥厲害了,人都不會打仗了,要不要我給你開個大窗戶照個亮?”
刀盾手一回頭,陳四嚇一跳。
刀盾手是三營長李廣。
李廣命令陳四:“馬上給我炸,最好連房一塊炸塌了。”
陳四不敢多話,立刻招呼手下搬幾個炸藥包到西南牆角。
陳四暗自盤算,繡娘的生意如果搬到九原,以後和這個小營長也得搞好關係。剛才自己奚落了營長,這回就得給營長把麵子找回來,還得找回來的特漂亮。
陳四慷慨地加大了炸藥包用量。
收拾妥當,人員後撤,陳四親手把啟爆按鈕交到李廣手上。
“我咋就想不到炸房壓扁這幫癟犢子這麼好的主意?!”
李廣和遼東的老兵油子相處久了,已經對這種馬屁話免疫。
李廣懶得和陳四廢話,一伸手按下紅色電門。
“轟隆”一聲巨響。
半麵土質的南牆連同半麵土質的山牆一起垮了。
椽子、瓦片紛紛下落,一個人影“撲通”一聲摔在地上,房屋的大梁緊跟斜砸下來,粗大的木頭死死地壓住人影。
灰塵四起,什麼也看不見了。
陳四帶頭高呼:“營長威武!”
這一聲喊得恰到好處,尕李廣心裏喜滋滋的。
陳四偷眼觀瞧,心道:“成了!”
清理戰場的時候,陳四撥拉幾下那名被房梁壓住的滿洲兵屍體,連連惋惜:
“可惜了,可惜了,棉甲全炸爛了,沒法改棉衣了。”
“哎”,陳四突然發現,“這家夥棉甲裏麵還套著鎖子甲,一準是個貪生怕死的。”
陳四故意向李廣大聲喊:“營長,你炸死的這家夥說不好是個當官的,可惜我找不到他的頭盔。”
“就是當官的也是小官一個,別在他身上耽誤功夫了”,三營長李廣咧著嘴角下令:“趕快打掃戰場,然後去支援諾爾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