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玨“哦”了一聲,再沒下文,其實她是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好友,或者換言,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安慰她,亦或者用什麼立場去安慰。於是四目相對,兩下無言。俞渝倒是輕鬆,“別拿一副同情的眼神看我,我不是魚,沒了愛情這盆水就活不下去,我和你不一樣。”
顏玨笑,其實有什麼不一樣,眼神從來騙不了人,俞渝真的不在乎厲言嗎?她拿審視的眼光又看了俞渝幾眼,俞渝終究扛不住轉移了話題,“今天來是給你送這個的。”
“什麼?”顏玨接過俞渝遞來的一遝東西,攤開後看清楚,笑了,“知道記者的抓拍手法這麼高
強,我潑許明朗時動作就該再瀟灑點,真後悔沒事前練習下。”
“你倒是瀟灑,你再看看這個。”俞渝把印著大幅顏玨潑許明朗照片的雜誌翻到內容,指著一個分跨區域的字,“你自己看看吧。”
顏玨舉起書一字一句大聲朗讀,“蓉北大學目前已經暫停了該老師的一切職務,正等待合適時機同許明朗先生發出正式道歉信。”
“道歉?我和許明朗道歉?他們等著鬼去和他道歉吧。再有一點,你有機會幫我勘誤一下,我不是被停職,是我主動辭職了。”
“真打算不幹了?”俞渝收起那遝東西,看著顏玨說,“你畫了這些年,當初因為一個許明朗失去了機會,如今又因為這個許明朗失去了工作,值得嗎?”
“沒什麼值得不值得的。俞渝,我現在深有體會,幸福好像泡沫,你擁有時,什麼都是晶瑩美好,可隻要一個意外,哪怕是小小的,就可能把這些戳破的連渣都不剩。”
“知道不剩還在這裏幹什麼?我兒子不需要你。”兩人說話時,王英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他們不遠處,她眼睛紅紅的,剛哭過的樣子。讓鐵娘子哭,顏玨能想到的唯一理由隻有一個——厲錚。
“阿姨,是不是厲錚有什麼事?”顏玨騰的起身,看著王英,從王英的瞳仁裏,顏玨看到自己的恐慌。
“我兒子好的很,我來就是告訴你,等厲錚過幾天出院,就會和顧米登記結婚。至於你就別在報幻想了。還有你的這個朋友,”王英轉向俞渝,“你也離厲言遠點,真是什麼人和什麼人做朋友。”
王英走了,顏玨呆呆站在走廊裏,俞渝的話她一句也沒聽清。就在這時,一個小護士左右看看走到顏玨麵前,“你是顏玨?”
“她是。”俞渝替她答。
“這個字條是有人讓我交給你的。”小護士遞了字條轉身走了。俞渝替顏玨接的,她打開一看,遞給當事人,“別發呆了,看誰寫給你的。”
顏玨的眼睛恢複清明,看到了那熟悉又不熟悉的字體,厲錚的手傷的要多重,重到連下筆都難。看著上麵的字跡,顏玨忍不住揚起了嘴角,“我就知道他不會的。
剪一支海棠,在三月天氣,選個微風天藍的日子,站在一個靠海地方,把海棠插你鬢間,然後我求婚,你答應,那就是我終身的圓滿。
厲錚的話。雖然他們早在幾個月前就把這條踐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