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泩父母早亡,由一老仆撫養長大,教張泩讀書識字。張泩也是聰敏好學,詩文經義,一讀就會。去歲聽聞太祖開了恩科,湊了些盤纏,一路大試小試,總算高中,沒有負了老仆的養育之恩。
高煌馬鞭一指旁邊的車馬仆從,對張泩笑道:“估計賢弟是他們重點捕捉的對象,回去時可要當心了。”
“弟幼時體弱,跟隨老仆熬練身體,也粗通些拳腳。”
“嗬嗬!咋們大瑞尚武,眾奴仆個個練武強身,技藝不俗,幾十人將你一圍,就你這不入流的身手,恐怕雙拳難敵四手。”
“還請高兄指點?”
高煌馬鞭一收,道:“如果你真心不願,我倒可以教你一個辦法。”
張泩連忙拱手,“高兄請說!”
“你注意太祖和我叔父,隻要他們先後離去,尤其是我叔父離去,那就是一個動手的信號,那些高官權貴就會衝進宴席捉婿,這個時候也不要太注重禮儀風姿,趕緊離席,往側門走!”
“往側門走?難道是曲江?可是水上要有船啊?”張泩微微驚訝,隻見高煌的笑而不語。
“新科進士可是瑞京當下最搶手的金龜婿,不僅是高官權貴想招之為婿,還有地位稍低的豪門世家,都想借進士來提高和鞏固自己家族的地位,能進金鱗苑赴宴的,至少是四品以上高官,那些低品官或者豪門世家都在外圍等著呢!”
高煌笑了笑接著道:“你逃得過權貴高官,逃不掉外圍的世家大戶,所以曲江宴結束後迎接進士們是一場嚴峻的考驗,當然像陳兄這種已經成婚了,不肯拋棄糟糠之妻的,他們也會放過,沒有成婚的進士們少有能逃的過去的。”
這時麵上少有笑容的陳懿忠微微一笑,可見提到他和他的妻子另他頗為開心。
“官家不管嗎?”陳懿忠問道。
“人家隻是想把女兒嫁給你,又不是強迫你嫁給人家,官家怎麼管?如果你死活不肯,對方還能強迫你不成?隻是到了這個時候,很多士子都頂不住誘惑罷了!”
陳懿忠微微一歎,低聲向張泩說道:“很多進士其實都在等這一刻,考上進士雖然封官不低,但找一個好靠山,以後官路順通的多,不要以為考了進士就萬事無憂,要知道以後在大瑞的成就是從當官的那一刻才開始。你或許不願,但絕大部分士子都願意。”
張泩回頭看了一眼眾士子,隻見很多人都很期待地望著停靠在江邊的車架和小船。
看來高煌說得沒錯,這些人也都是想趁這個機會找個可靠的後台靠山,無非是看重未來嶽丈的名望、家產和權勢。
又想自己是否也乘著這次機會找個賢妻結婚生子,如若不成,該如何是好?
張泩想到這裏不由望向曲江,見江上波光淩淩,船來船往,看著不深,但肯定不淺。心中微微發愁,從江上逃?難道真的要泅水而渡不成?自己雖然水性還可以,渡江估計不行。
這時高煌又道:“你如果沒有心儀的女子,還是半推半就,依了吧。畢竟你出生寒門,找個靠山也好。聽說王尚書的女兒年芳二八,貌美如花,知書達理,正是理想的迎娶對象。還有陳將軍的女兒長得很是漂亮,提親的人都快磨平門檻了,總是不嫁,非要找個天下聞名的讀書人……”
眾人邊走邊說,笑笑鬧鬧的朝金鱗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