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不遠處,幸福擁吻的兩個人。看著賀以琛當著所有人的麵大聲說著,我愛你。看著他走向葉予溪,看著他抱住葉予溪當著所有人麵親吻。看著他們的幸福,她祝福,也羨慕。
她是真的羨慕葉予溪,有賀以琛這樣的男人愛著。
一手握著酒杯,一手握著自己的手機,五指在慢慢收緊。
嗬。
嘴角在笑,可是眼淚在眼眶裏打轉,驕傲如裴雨柔,不會讓自己的眼淚落下來,即使是在無人的角落裏,也不願意讓眼淚落下。微微仰頭,硬是把眼淚逼了回去。是不是因為她看起來很堅強,所以都覺得她不會痛的。
十分鍾前,她收到了一條短信。
‘柔,對不起,我配不上你。’
她拔電話過去已關機,嗬。
配不上她。
如果真的愛,還談什麼配不配得上嗎?
她不介意他隻是一個名不見傳的畫家,不介意他的家世不能與裴家匹配。不介意,他的落魄。她隻是想要他大聲的當著她的家人說愛她,說想和她在一起。說,隻要和她在一起,他可以付出一切。說,為了她他會努力,會讓她過上安穩幸福的日子。
她可以拋下裴家的一切榮耀,隻要他能堅定的和她在一起,不要再輕易動搖。
可是,他不是賀以琛,五年前他不敢為了她站到裴家人的麵前,五年後重逢,他依然沒有站在這裏的勇氣。即使,她已經做盡了一切,他依然連站在她身邊的膽量都沒有,她沒有葉予溪幸運,她碰到的人不是賀以琛。
她裴雨柔在別人的眼底,是天之嬌女。她已經得到了所有人都羨慕的一切,美貌,聰慧,家世。
她注定會擁有最好的,她所得到的一切都將是最好的。
可是……
卻沒有人知道,她裴雨柔不稀罕這些,真的一點也不稀罕。她隻願自己是一個平凡的女人,隻願得到一個願意和她執手到老的男人。
仰頭,喝下杯中的液體,盡是苦澀。
在沒人察覺的情形下,轉身悄悄離開。她和賀以琛一起導演的戲,賀以琛是贏家,而她賭輸了,輸的一敗塗地。
她愛上的男人,還是沒有為她勇敢一次,他甚至來這裏的勇氣都沒有。一句對不起,徹底的讓她死了心。
走出維多利帝國,禮服的長擺讓她行動不便。剛走出去,裴雨柔已經低身嘩啦一聲撕碎了自己衣服的下擺,扔在地上。她在外人的眼底永遠保持著完美的形象,即使她並不喜歡,她今天不想保持形象。
魚尾長擺讓步伐可以優雅,此時利落的撕開,露出雪白修長的長腿,包裹著她線條極美的臀型。一手扯掉頭上的束縛,披肩的長卷發遮住香肩,配上絕色的容顏,美麗,性感。直接往自己的保時捷走去,拉開車門坐了進去。車,很快消失在夜色裏。
今晚,她想放縱。
葉予溪的妝都哭花了,去補妝,補著就補不見人了,一起不見的人還有賀以琛。淩鳶的臉一直是僵著的,卻礙於來的人都是非富即貴的人,她不會允許自己在這麼多人的麵前失態,即使此時,她內心的怒意已經波濤翻湧,麵上卻一直保持著自己該有的儀態。
賀東海剛剛在賀以琛帶著葉予溪去休息室的時候,拿起了手機給賀以琛發了一條短信,隻有簡短的幾個字‘這裏有爸。’一句話,已經暗示了賀以琛可以帶著葉予溪離開。今晚,這樣的時刻不應該浪費在這裏應酬。他的兒子,他感到驕傲。
淩鳶等了很久未見人回來,剛準備起身的時候,賀東海的手按住了她的手,握住。淩鳶側頭看向賀東海,在他平靜的麵容下,猜不透他的思緒,卻沒有舍得抽回自己的手……
賀東海拉著淩鳶,一桌桌的敬酒寒暄,談笑風聲,用著合理的理由解釋了今晚賀以琛提前離開的原因,一群人剛剛都親眼看著兩人的幸福甜蜜,今晚賀以琛在不在,已經不重要了,今晚的這一幕,也的確讓這些生命裏都因愛有過遺憾的人找到了寄托,他們在賀以琛和葉予溪的身上,看到了他們內心最深處,曾經最想要的,卻因為名利,而放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