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H市
H市的冬天比起米蘭的冬天還要冷上許多,寒風刺骨,血液好似都是冰的,一直涼進心底最深處。
站在熟悉的街頭,看著沒怎麼變的風景建築,卻沒有一點欣喜。這裏算是她的故鄉,漂泊在外三個多月,她終於可以回來了,她應該欣喜若狂,可此時,她卻是一點也笑不出來。
她回來了,不是被白競堯接回來,而是來參加他的婚禮。
他要結婚了,盛大又隆重的婚禮,從機場再到維多利帝國,一路上,處處可見他婚禮的新聞報道。
報道裏照片,每一個角度都是那樣完美。報道裏的照片,一對新人親密相貼,幸福的壁人。
新郎是他,新娘卻不是她。
加長羽絨服,長長的圍巾帽子,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的,遮掩住自己美麗憔悴的容顏,隻露出一雙無神的雙眼。從到機場,再飛回來,已經很久很久沒睡了,大腦前所未有的清醒著。
維多利帝國酒店,H市最豪華的酒店,隸屬於賀氏企業。
一輛輛豪車陸續開過來,她站在酒店的對麵,被人群絡繹不絕的人潮遮擋著。來來往往的人,誰也沒有注意到這裏站著一個普通的女子。穿著最普通的衣服,在這奢華的酒店門口,不會被人注目。
隔著很遠的距離,她看著站在不遠處門口的男人,她再熟悉不過的輪廓。那個養了自己十年的男人,身邊站著穿著禮服的新娘,許靜舒。
她挽著他,笑的一臉甜蜜,笑容燦爛的在光明正大的昭告全世界,她的幸福。
隔著人群,這麼遠的距離她還是能把他看的清清楚楚。一張刻進了腦海中的輪廓,即使他的臉有些模糊,可在她的腦中卻依然那麼清晰。
每一個線條都那樣清晰……
酒店門口那放大的婚紗照,裏麵是白競堯和許靜舒,相依在一起的兩人,幸福溢於言表,任誰都能看出他們的幸福。金童玉女,如此般配。
有句話叫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這是她眼見的,親眼所見。這不是一場夢,這是真真切切發生的。
那個許諾自己是白太太的男人,那個在機場深情吻著自己告訴她,讓她等他的男人,轉身就把白太太的頭銜給了另一個女人。
一開始她沒有奢求過成為他的白太太,她已經願意退回原點,隻做他收養的女兒,甘願叫他一聲白叔叔,可是為什麼他要騙自己……
給了她一個虛無的承諾,讓她懷抱著莫大的希望,等他,等他接她回家,等他娶她,等他讓自己成為白太太。
這,就是他讓她等的結果。
如果沒有抱有希望,那麼,此刻的她就不會如此絕望和痛……
本就知道不愛,也沒奢望過得到他的愛。可是,為什麼要給她希望。那甜甜蜜蜜的一天一夜,讓她像浸泡在蜜灌裏一樣,太幸福,太快樂。
給的期待太高,給的信任太多,才會跌的這樣重,跌的這樣疼……
目光依然盯著不遠處的男人,手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拔了白競堯的號碼。
這幾天,她一直在等,等他給她一個電話,哪怕一個解釋也好。哪怕再給她一個希望,繼續騙她也好。可是,他沒有。
他還是在笑,任口袋裏的手機震動著,卻沒有拿出來。
白紫萱堅持的拔著,白競堯依然笑著,和許靜舒親密的靠在一起,迎接著賓客,口袋裏的手機也在一直震動著。
一次……
兩次……
第三次……
第四次……
直到婚禮開始,酒店外隻剩下一排排豪車,人都已經進到宴會廳,參加兩人的婚禮。門口,一排排保全,把酒店完全包住,沒有任何人可以混得進去。
孤單的站在酒店對麵,和一些沒有被許可進去的記者一起……看著酒店門口的LED屏幕,他和許靜舒兩人走過鋪著的紅毯,在白競堯把戒指戴上許靜舒的無名指上,掀開許靜舒的白紗,低頭吻上她唇的那一刻,白紫萱眼前變得模糊,耳邊那些快門聲,好似突然遠離了,世界隻剩了白競堯對許靜舒說的那一句:“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