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裏,燈火通明,正是一個舉辦大型典禮的陣仗。

這個皇宮自從蕭若無出生以來,就很很少舉辦這樣大型的典禮了。

一來是蕭賾過習慣了非常節儉的日子,誰要是鋪張浪費,大擺排場,那就是挑戰權威,對蕭賾最大的不敬。

另一方麵,就是這個宮中也是閑來無事,並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慶祝的。

所以,就這麼安靜沉悶了好幾年了。

但是,人們都是喜歡熱鬧的。宮中的人尤其如此。所以聽說有了這個巨型的典禮,所有的人,都開始忙著給皇帝整理這樣的場麵了。

一方麵,是對自己工作能力的表現,第二也是自己心裏麵喜歡的東西。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就是皇帝現在要辦這樣的典禮,如果做好了,那就是給皇帝添光彩,在皇帝麵前表現自己了。

所以,大家都開始非常興奮地張羅起來了。

內務府的燈籠匠,已經好多年沒有接到說要辦喜事趕工的活兒了,平日裏隻能無聊地看看書,研究研究這個燈籠的工藝還有款式。

等到後來,竟然覺得自己的雙手都開始生疏了。

他們這些勞動,雖然沒有提出來,但是都是非常珍貴的非物質文化遺產來的。

要知道,這樣的手藝,要是在一代人上麵失傳了,又沒有典籍記錄下來,這樣的手藝就等於永遠失傳了。

所以,這個匠人就偷偷地在房間裏麵做了幾個宮燈,希望自己的手藝能夠保持下來。

不過,這個宮燈是非常隆重的,別說一般的人家裏是不能用的,就連皇宮,沒有遇到重大的典禮,也都不能用。

他們隻能在自己的房間張開,然後又合上。

但是,這個好消息馬上就傳到了和內務府了,太監用尖細的嗓門宣布完了蕭逸朗準備在宮中舉辦巨型滿月酒的時候,那些宮人們竟然都誇耀這個老匠人,好像是未卜先知,什麼都知道了一樣。

老匠人歎了口氣,說:“我能知道個啥,不過是怕我的手藝在手裏麵忘記了,然後鍛煉鍛煉罷了。”

“現在您就是有備而來了,哈哈,我們用起來,都不用臨時準備。”一個年輕的小木匠對這個老匠人說。

老匠人看看這個年輕的小木匠,一臉的天真的樣子,就知道是沒有經過什麼訓練的了。

笑著說:“你這個小娃娃,一天到晚就知道休息啊,偷懶的,你也不想想,要是你沒有工作的話,談什麼休息啊?”

說著,就拿來大紅的紙,在這個宮燈的周圍圍了起來了。

大夥兒都知道,這個蕭逸軒雖然是王爺,但是因為這個王爺跟皇上的關係好,他孩子出生的典禮,跟一般的孩子可是不一般的了。

基本上就是按章皇上的親生兒女差不多。

所以,這個要求就特別高了一點點了。

不僅僅這個宮燈,就連整個勤政殿的裝飾,還有飲用的酒水,都是用的最高等級的女兒紅。

聽到這樣的一個場景,宮中所有部門的人都可以休息一天,來參加這樣的聚會了。

蕭若無和蕭若水早在一個月就想要抱抱這個可愛的小寶寶了。不過宮中有規矩,而且也怕他們毛手毛腳的,弄傷了小孩子,反而不好交差。

現在好不容易等到了這個孩子滿月的大場麵,所有的人都開始來迎接這樣的一個喜慶場麵了。

張小婉一改平日裏麵的襦裙裝扮,穿著非常保暖的襖子,然後抱著小盼盼走了出來。

蕭若無和蕭若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覺得都不太相信眼前見到的情景。

這還是當初那個調皮可愛的張小婉嗎?

為什麼以前看上去調皮搗蛋的張小婉,現在看起來就如此謹小慎微,甚至有點過分小心的樣子?

仔細想想,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母愛吧。

當初自己的大大咧咧,是因為自己心裏麵藏著很多很多高興的東西,喜歡恣意妄為。

要是自己的個性得不到釋放,張小婉就會覺得自己好像很不高興的了。

可是,現在母愛的力量,蓋住了那種得意洋洋的個性的釋放。

要知道,自己的寶貝是多麼珍貴,自己花費了多少時間才懷上的,又是忍受了多少痛苦才生出來的啊。要是這個都不好好珍惜,除非自己真的是腦子進水了吧。

所以,她也不在乎自己行動方不方便,也不在乎自己心中到底想著是什麼東西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孩子要緊,一切的一切,都要以孩子為中心。

哪怕別人看上去,說她是一個乞丐,是一個妖怪,她都在所不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