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中既定,各軍主將都在軍中穩定大局,英布請命來城中向著趙元彙報情況。
三百鐵甲軍運送戰甲的方式匪夷所思,兵陣退開以後,葛嬰一抬眼睛就看到了那比人還高的酒壇子,放在側邊的竹林底下,至少有上百個!
武臣家本身就釀酒出生,武伯姬嫁給趙元,嫁妝就是整個武家所有的產業,大軍軍營裏邊,這樣的酒壇子至少還有上千個!
不遠處的士兵已經開始清理破損的宅院,方才兵陣合圍的時候,所有擋在重甲兵麵前的東西都被摧毀,這是真正恐怖的力量,人人入猛獸洪水。
宴會上被嚇得屎尿齊流的人自然不少,酒水、菜肴、肉香、人血、屎和尿、汗味、胭脂香味混雜在一起,聞上一口絕對叫人精神抖擻。
趙元卻像是一個沒事人一樣,立在大廳中,舉杯含笑,目光還一一掃過眾人:“諸位都是淮陰有聲望之人,今日宴會多有冒犯,還請諸位勿怪。”
誰敢怪?
一個個在尋常黔首眼中地位尊崇的人,全部慌慌張張的撿起掉在地上的酒盞,顫抖的手也不管酒盞中有沒有酒水,就趕緊舉杯迎合趙元。
甚至有一人因為驚嚇過度,手抖的太厲害,一直都拿不穩酒盞,狠狠地給了自己一耳光,這才止住了顫抖的身體和手腕,堪堪舉起酒盞裏來。
“萬喜良言,燕爾偕老!”
恭賀聲齊齊響起,趙元像是沒事人一樣,痛快飲酒,仿若之前帶兵合圍的人不是他一樣。
正因為他臉上愉快的笑容,毫不在意的神情,更加令人覺得他的可怕。
寧遇閻羅王,莫惹趙砍頭!
眾人哆哆嗦嗦飲酒,趙元則什麼都沒有看到,隻是舉杯看向側座上的葛嬰。
“老哥請滿飲此杯!”
葛嬰依舊很不忿,盯著麵前的酒樽像是什麼都沒有看到一樣。
趙元微微一笑,起身拱手:“老哥請滿飲此杯!”
“嗯?”莊賈立在趙元身邊,微微拔劍。
葛嬰邊上跪坐的十一個部將眼睛也看了過來。
趙元瞪了一眼莊賈,莊賈極不情願的拔劍插回劍鞘。
“老哥切莫生氣,今日一切都已成為定局,你依舊能統帥大軍,將來留下千古名聲,有何不好?”
“隻怕是罵名!”葛嬰沒好氣道,神色卻已經緩和不少。
不遠處安坐的荊仇嘴角上前,眼中對於趙元的不屑和鄙視深入太平洋。
“陳王不過是一介民夫,曾為人耕躬而已。”趙元含笑:“如今天下大亂,秦失其鹿則天下逐之,誰人為勝利者,誰人便可書寫史書,到時候誰是奸賊,誰是解民倒懸的英雄,還不是上下嘴皮一碰?”
葛嬰聞言不說話,縱觀夏、商、周三朝曆史,他作為一個聰明人,史書是什麼樣子,又如何會不清楚?
趙元第三拜:“請老哥滿飲此杯,你依舊為我軍中上將,今天的事情就已經證明,我比你更加適合執掌這一支大軍。”
葛嬰歎了一口氣,終於舉杯:“如果今天是我贏了,我想我也勸說你投降,為我效命。”
趙元仰頭一飲而盡,哈哈大笑起來:“正因為如此,我稱你一聲兄長,我素知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