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範陽城屬於邊境重鎮,所以即使是夜晚,也會每隔半個時辰就敲一次打更鍾。
三人不顧此前的疲勞,全力往那碼頭方向掠去。
不到十分鍾,三人已經在碼頭上停了下來。
此時碼頭上沒有一位乘客,立於水中的一根竹竿上斜掛著一盞紅色燈籠,透著詭異的光芒,遠方正緩緩駛來一隻中等大小的船舶。
三人望著不遠處的船舶,心頭均是著急,如果這時候安祿山的手下快馬加鞭趕了快來,前麵又是汪洋運河,恐怕是插翅難飛。
“嗖。”
紅色燈籠倏地熄滅了。
“大膽刺客,膽敢謀害朝廷大將!”
赫然看見一中年瘦小男子立於那懸掛燈籠的竹竿之上,光是從這人如此輕巧地站立姿勢已經可以推斷此人輕功之高強,在三人全力逃匿的同時,竟然讓這位看起來微不足道的瘦小男子給追上。
聞婷不等那瘦小男子出招,袖中鐵蒺藜如雨點般砸向那男子。
那男子哈哈大笑,身體形如鬼魅般下移地麵,而那竹竿在如此密集飽和的暗器攻擊下倏地化成無數碎片。
“今天我歐陽詢就要拿下你們三位膽大包天的刺客!”
那男子手中亮出一把短刃,寒光一閃,已經刺向俏麗在河畔的聞婷。
“鏘”。
清霜鳳出鞘,疾點歐陽詢手中變化無常的短刃。
清霜鳳全長三尺三寸,采首山之銅所鑄,係名匠青子所鍛造。劍身一麵刻日月星辰,一麵刻山川草木。劍柄一麵書農耕畜養之術,一麵書四海一統之策。劍鞘為木質,吞口為紫銅質。
聞婷人隨劍走,手中青霜鳳於斷刃寒光點點當中尋找那實在的一點,給予狠命一擊,歐陽詢哪料到對手如此高明,雖然隻是那麼輕巧地一擊,卻完全封住了自己的後招,予人一副一籌莫展的壓抑。
精妙的劍法同時施展開來,聞婷猶如飛仙般升臨歐陽詢上空,手中清霜鳳彎起九朵劍花,直擊歐陽詢,儼然是聞婷的劍法第五式——九轉曲彎。
歐陽詢也是江湖上混跡多年的知名劍客,所以才得到安祿山的賞識,做了他的專職刺客,此時麵對人生中有史以來最大的挑戰,心頭一熱,手中短刃毫無花巧地重擊迎麵而來的劍尖,這一刀看似平常,實則是歐陽詢畢生功力的體現,達到了大巧若拙、化腐朽為神奇的功效。
“轟,轟,轟”。
勁氣劇烈碰撞摩擦,聲音響徹整座碼頭。
畢竟聞婷是蓄勢全力一擊,歐陽詢拿刀的右手好像受了三次重擊,侵體而入的先天真氣灼熱無比,全身經脈好像要在瞬間爆裂一般難受,連忙噴出一口淤血,整個人頹然倒地。
聞婷淡淡道:“快走。”
此時船舶離靠岸不到五丈,三人正準備等到四丈之許就騰身往船板上跳去,此時東邊傳來騎兵特有的踢踏聲音。
“籲!”
為首的“狼王”李凱勒馬喊道:“船夫不要靠床,否則格殺勿論!”
船老大賴叫天哪管得上安祿山的走狗那麼多廢話,一個勁地拉著纜繩,往岸邊考取。
聞婷這時候忽然抱住胸口,不斷地咳嗽起來,顯然剛才他和歐陽詢的戰鬥中也受了較重的內傷,要不然戰鬥也不會在數招之內就結束了。
西卡扶著聞婷,焦急道:“還能撐住嗎?”
聞婷鎮定道:“現在該你扶我了,剛才是我……”
聞婷沒說完剩下的“扶你”就倒在西卡的懷裏,船老大賴叫天喊道:“快,來不及了!我已經砍斷纜繩了!”
原來那賴叫天為了更快的逃離碼頭,往運河方向駛去,在船隻靠上岸邊不到三丈時候就率先砍斷了纜繩。
濮陽朗若一把拉起西卡,順帶西卡懷裏的聞婷,往船舶上極速掠去。雖然西卡和聞婷兩人加起來的重量不是特別重,但是對於大戰之後又展開輕功趕路,真元消耗過度的濮陽朗若來說卻是重若巨石,但濮陽朗若一想到西卡和聞婷結識不久就如此重情重義地幫助他拿得金絲玉甲,身上剩餘的力量擠了出來,三人朝船舶上飛去。
“放箭,給我放箭!”
數十支箭矢像是長了眼睛一樣往三人身上射去。
這是讓人難以預料的事情發生了,不停下落的三人原本是濮陽朗若在最高處,西卡位於中間,而聞婷則被西卡抱在懷裏,此前的順序陡然轉換,位於最下麵的聞婷奇跡般發力的把順序顛倒過來,三人朝前麵做了一個大翻滾。
箭矢蝗蟲吞食稻草般射滿了高處聞婷的嬌軀!
一直往下墜落的西卡眼看如此淒慘的畫麵,裂肺失聲地喊道:“不!”
船老大賴叫天拔出手中長劍,悉數抵擋第二輪的箭矢,同時用腳跟一踢,三人倏地滑向不遠處的船艙之內。
隨著船舶和碼頭的距離拉開,騎兵們的箭矢紛紛落進河裏,再也構不成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