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長忙道:“這可如何使得!”
他不想當什麼首領,隻想保全自己的性命。
就算剛才,百般算計擊殺冥使,也是迫不得已,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無長不想死,隻能拚命。
現在,大敵已去,他隻想安安穩穩地泯然眾人之中,不想再當出頭鳥。
當首領不隻有號令群雄的權利,也有義務盡量保全眾人,無長不覺得自己有這個能力。
“如何使不得!”天神肅然道,他抬頭四顧,大喝:“人無頭不走,鳥無頭不飛,我想推舉龍公子做咱們的領頭人,大家可有異意?”
“我同意!”
“同意!”
齊刷刷的呼聲由近及遠,傳了開去,沒有絲毫雜聲。
無長暗自苦笑,這個天神,強行給他扣了一頂大帽子,看樣子,想摘都摘不掉。
他長歎了口氣,雙手抱拳,左右致意:“多謝諸君抬愛,龍某能力有限,當不得此重任,但此行危機叢叢,龍某自當竭盡全力,保得大家平安。”
他的雙手已經化形複原,隻是左手傷得太重,隻有虛形。
天神臉露微笑,大聲道:“從今後,龍公子就是咱們的首領,有誰不服,咱們將他剔出隊伍。”
“龍公子!”
“龍公子!”
歡呼聲此起彼伏。
無長在驛站已經樹立了相當的威名,此番行別人不能之事,擊殺冥使,救眾人於生死燃眉之間,諸修士自是心服口服,就算有個別人心中有異意,此時也不敢違了眾意。
天神蹲下身,笑咪咪地道:“頭兒,你還上來不?”
無長一個趔趄,雙手亂搖:“你可別這麼叫我,我豈不成了山大王!”
“那叫你大哥?”天神捉狹地道。
“我會折壽的!”無長忿然道。
“大人?”
“還是你來當這個首領吧!”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還叫你龍公子吧。”天神笑道:“你也別再稱前輩,我本名天意,修的也是天意,天意無常,你做大家的首領也是天意,今後我自當遵從你的號令。”
天意?
無長心中一緊,抬頭望了望灰蒙蒙的天,莫非真有天意不成?
冥界很可能是創世者昔如造的,如果真有天意,當是昔如之意,難道昔如已經知道他在偷渡冥界?
這並非沒有可能,無長知道自己已經被昔如種下了印記,有這印記,昔如可以輕鬆地得知他的行藏。
“難道這巡河使是昔如派來殺我的?”
無長看著眼前的盔甲,心中發寒。
這時,天神說道:“龍公子,你是上來與大家一起,還是乘船?”
無長回過神來,低頭看了看,說道:“這小船已經被長槍戳破,正在滲水,不久就會沉沒。”
“啊!那你快點上來吧,苦水可粘不得。”天神急道:“龍公子,你如何上來,要不要我們拉你一把?”
無長搖頭:“不用,我可以跳上去。”
倪橋離冥河水麵並不太高。
天神說道:“大家讓開一些,讓龍公子上來,前麵的,繼續往前走吧。”
很快小船之上的倪橋騰出一段空位。
無長看了看,然後伸雙手去搬冥甲的頭盔。
他剛才已經仔細看過,這盔甲沒有接鈕之類,卻不甘心,嚐試能不能轉動頭盔。
左手隻是虛形,隻能右手發力,但任憑他如何扳扯,那頭盔紋絲不運。
無長搖了搖頭,看來這東西另有機關,或者另有法則。
他轉身,踩在小船的高處,伸右手去拽長槍。
長槍嵌在小船的一側,那船體非金非木,深褐色,不知何物製成,長槍透船而過,隻餘半截槍柄。
這玩意兒的威力已經由死亡的上百修士得到見證,無長非常地垂涎,可是他無論如何發力,始終猶如蜻蜓撼砫,長槍連動都不動一下。
看著河水從槍柄兩側被槍尖穿透的縫隙涓涓流入船中,無長歎了口氣,鬆開手,轉身雙腿發力,跳到空中,在盔甲的頂上一點,再次上衝,躍到倪橋之上。
因為早已經想好,無長的動作很流暢,身形也很矯捷,這一手做很漂亮,引來不少喝彩。
“龍公子,走吧,還是我們幾個老家夥給你開道。”天神道。
無長看了看被遺棄的小船,抬頭望去,隻見仍然是天神在前,但不知何時幻神與星神換了位置,幻神在前,星神在後。
無長大概猜出了原因,心中暗笑:幻神怕了他!
幻神為了修煉幻真術,殺了無數的生靈,無長心中惱恨,剛才踩幻神腦袋時使了暗勁,隻是沒能成功陰死幻神,幻神頑強地活了下來,可能也意識到什麼,跟星神換了位置,不再挨著無長這個可怕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