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淮念,連周圍所有的人都以為自己聽錯了,全都張大了口,有些發傻。
冥神,那是冥界至高的存在!
怎麼可能輕易被人殺死呢!
“為什麼魂花會開放?”無長自問自答:“就是因為上一個冥神不存在了!冥神黑斯就是被我在怨河裏殺掉的,我也是因此失去了原來的記憶。”
無長堅定地道:“不管你信不信,這都是真的,我的實力正在逐漸恢複,等我全部恢複,冥神也不是我的對手,你去那懸天峰沒有希望,也沒有任何意義,我這裏有一個方法,能消解咱們之間的恩怨。”
他不會長期留在冥界,不希望奚汶欣再受到任何傷害,沒有他這個大外甥的護翼,奚汶欣隻怕在這殘酷的冥界根本無法續存,因此,他想讓淮念打消那個瘋狂的念頭,將其留在奚汶欣身邊,而不惜透露一些驚天之密。
淮念呆呆地望著天。
他想不到他的仇人竟然實力高得根本不是他能想像,自己竟然曾經以為可以隨便揉捏,原來隻是一個絕不可能實現的幻想。
“什麼方法?姐夫,你快說。”奚汶欣可不管什麼冥神,什麼魂花,那都和她無關,她更在意眼前的親人,好不容易在這絕望的冥界又聚在一起,她不想再失去任何一個。
無長輕輕側身,指著身後孟婆雕像舉著的碗,道:“據說,喝了這孟婆湯,就會忘記一切,淮念,你隻需小小喝上一口,一切的仇怨都成過往雲煙,你和汶欣就可以去冥城安心地生活。”
淮念望著孟婆像,眼中再次升起瘋狂之色,“不,不可能,聽說這清泉叫往生淚,我淮念堂堂七尺男兒,隻流血,從未曾流淚,我不喝這勞什子孟婆湯,忘記過去,就不再是我,我不喝,絕不!”
他又望向遠處的天空,不管如何,他也要試一試。
無長大聲道:“且慢,我還有一種方法,能讓你得償所願,既然你想看我死,我就死給你看,這孟婆湯我也不想喝,我也不想失去記憶,而我又必須到冥城去,因此,我必須渡過這奈河,聽說沒有人能渡過去,如果我死在河裏,你就不用再去懸天峰。”
“不要,姐夫,不要!”奚汶欣悲聲道,她不想看生離死別。
“為什麼?”淮念凝望著他。
無長淡淡地道:“這與你無關,我說過,我有一個女人正在等著我去救,我必須取到冥神宮的祉水,必須渡過這條奈河,另外,我不能陪著汶欣,我希望你能繼續留在她身邊,照顧她。”
他騰身而起,向奈河橋上躍去。
他雖然瘋狂,卻並不蠢,更是心思細密,都說喝了孟婆湯才能過奈河橋,這裏麵必然有機巧,他隻想一試。
果然,橋上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他彈了回來,但他半空中一轉身,縱入滾滾的奈河之中。
“師弟,不要!”奚汶欣徒勞地喊道。
無長的速度極快,根本沒人能夠阻攔,他曾想過,既然可以通過改變思想習性改變魂魄的速度,可不可以飛空呢,但是,他失望了,冥冥中有一種力量使他落下,不是重力,但和重力一樣,也是法則,冥界的法則,他落向奈河河麵。
既然這樣,那就以極快速度,在河麵上行走,速度隻要足夠快,是可以踏河而行的。
但是他依然失望了,河水沒有半分浮力,他沉了下去。
淮念四人包括星真來到河邊,向下望去,哪裏還有無長的身影。
奚汶欣撲到淮念懷裏,悲泣道:“姐夫沒了。”
淮念搖頭道:“他不可能這麼輕易地死掉,他的命硬的很,我原本不該與這樣的人結仇的。”
奚汶欣一怔,再向下望去,隻見波濤滾滾,有無數的蟲蛇和怨魂顯現出來,還有遠遠近近更多的向這邊聚攏過來。
突然,奈河騰起巨浪,一個人影從河水中躍起,然後一個巨大的怪蛇蛇頭緊跟著露出水麵,張著巨口向人影咬去,人影在蛇頭上一點,轉向竄向一旁,但又有數條大大小小的怪蛇翻出水麵。
似乎這裏不是奈河,而是一個蛇窩。
人影和怪蛇的速度都極快,隻能模糊地看到人影正是無長。
奚汶欣緊張地看著,盼著姐夫能夠平安脫險。
這時,星真用疑問的目光看向劍長英。
劍長英歎息地道:“不錯,他就是龍公子。”
他想不到龍公子為什麼會這樣做,既然是仇人,殺掉不就得了,何必這麼婆婆媽媽的。
殺了之後,再讓這個小姑娘喝口孟波湯,保證她不哭不鬧,更不會傷心。
星真臉色大變,她剛才就懷疑無長就是她的東方君,但似乎相貌有些不一樣,劍長英做那種手勢,她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隻能靜靜旁觀。
淮念一叫出無長的名字,她就知道自己沒有猜錯,隻是似乎他的東方君失憶,不記得她了。
無長一跳下奈河,星真隻覺一顆心也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