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一會兒,無長渾身浴血,傷痕累累。
他大喝一聲,閉上眼睛,劍尖刺向空處,那裏空無一物,但劍鋒卻實實在在刺到了實物。
尖銳的硬物碰撞之聲,小銀的爪利如鋼鐵,但它也首度被擊中。
無長緊閉雙眼,有耳不聞,全憑直覺,他仍然在不斷的受傷,但擊中小銀的次數也越來越多。
純白的身影不敢再冒險欺身,在無長周圍極速盤旋,如一團雲霧一般。
隨著時間的推移,無長的氣力在逐漸流失,他知道自己已經到了盡頭,猛然間,他長劍顫動分刺三個方向,然後合而為一,帶著濃濃的劍意刺出,決絕,一往無前。
金石交鳴之後,如中敗革,小銀終於受到了重創。
但無長也再也堅持不住,倒了下去。
他流血過多,陷入半昏迷狀態。
朦朧中,看到不遠處一團白影曲卷在地上,肚腹之間染成豔麗的緋紅,然後一個黑影撲在白影身上,騎了上去,有一個武器狀尖尖的東西從後貫入白影。
一聲哀鳴的嗚咽!
這個不著調的彩翼!
朦朧中似乎有團虛幻的東西從白影身上飛出,虛空一陣幻動扭曲,就如虛透的魂體一般。
無長睜大了眼睛,眼睜睜看著那個虛影飛過來,沒入他的頭顱之中。
霎那之間,無長隻覺自己到了一個陌生的所在。
到處都是流光。
無數的流光碎片在聚散糾纏,不停地變幻,流光碎片由更細小的碎片聚合而成,它們不停地閃爍著,相互之間雜亂無章,但有極微小的一些在重複地作著一些循環動作,將無序的世界攪成了一些特定的雲團,雲團之間聚散離合,使整個世界看起來像是泛著波濤的河中映著的點點星光,動蕩,但有序。
更細小的碎片似乎隻有兩種不同的狀態在不停地轉換,無休無止。
無長知道,這是他曾經用直覺感應到的本源法則世界。
咦,那是什麼,在流光碎片之外多了一種完全不同的東西,參雜在碎片之間,那東西朦朦朧朧,看不清晰,混在碎片之間,就象是周圍的霧氣!
但這霧氣,和平時見到的雲霧絕不相同,正常的雲霧是由很多極小的小水滴會聚而成,而小水滴即使看起來是靜止的,也是由無數更小的不規則運動的小顆粒構成,而無長能感應到,眼前這些霧氣卻不是由顆粒構成,無論怎麼細看,它依然還是霧。
無長正想仔細看清楚,但那流光的世界突然離他遠去,然後聽到熟悉的怪笑聲,睜開眼,就見鸚鵡彩翼在空中興奮地上下翻飛,不遠處是張刻著玄妙紋飾的椅子,再稍遠是一株朱樹,而他自己泡在冥池之中。
他已經回到了冥神宮!
“嗬嗬嗬嗬!太爽了,我幹掉一個真正的奸細!”
見無長醒來,彩翼落在朱樹上,兀自發出尖尖的笑聲,腦袋晃來晃去,“跟你搭檔實在是太好的,沒有任何能力,竟然也能殺死一個真正的奸細,你太偉大了!”
無長搖了搖頭,“你這個家夥,你不該侮辱它,異域的奸細也是有尊嚴的。”
彩翼尖聲道:“我那是在殺它!我就是要把它趕出那個身體,不然等它舔好了傷,我倆都得死!”
“它死了嗎?”
“當然,奸細一離開身體,就會被世界的法則排斥,她不死,我們的任務就不算完成,我們好端端的沒死,又回到了冥界,自然是完成了任務,她肯定死了。”
無長看了看自己並無異狀,身上沒有半分的傷痕,便起身離開冥池。
祉水順從地從他身上滑下,沒留一絲一毫在他身上。
無長知道,在冥池和冥神椅上都會與創世者相連,他離開冥池是想看看那個進入他腦袋的奸細小銀還在不在,他聚神內視。
魂魄深處,楚太還在,除了楚太,在他魂體的一角,似有似無,有一小團薄霧。
奸細還在!
要不要把它獻出去?
無長迅速否決了這個想法,既然在冥池中沒有被清除掉,那麼,它就不再是奸細,而是如楚太一樣化作的一個意誌,更像一個傳承,不知會不會如刀意那樣有特殊的能力。
無長試著向那團魂霧輸入魂力,但魂霧毫無所動。
它需要什麼?
無長現在除了魂力沒有其它,他試著與魂霧產生聯係,卻沒有任何反應。
先不理它,隻要它不跑,不作亂就行了。
有些問題需要問問彩翼,這個家夥雖然不著調,卻是個前輩。
“彩翼,為什麼在幻境中會有真實的奸細?”
“誰說那是幻境?那是一個真實的世界!”彩翼給了他一個白眼,“無知,那個世界與其它世界一樣,隻不過是專門給冥神試煉用的,那奸細倒神通廣大,竟然能進入試煉界,應該也是剛到那裏沒多久,就被你,哦,被我倆幹掉了,不知神主會有什麼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