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外的等待是艱難的,難熬的。
本來原定的周五手術,被迫提前。
廖小宴趕到之後又簽署了一份手術同意書,還有一份病危通知單。
此時她真的殺了劉美琴的心都有了,若不是她來跟朱真真嚼舌頭,事情遠遠到不了現在這樣凶險的地步。
當醫生告訴她手術成功率已經降到了百分之四十五。
廖小宴的心都涼了半截,這就證明一開始情況不凶險的時候,現有的醫療水平,主治醫生說可以達到百分之五十,後來專家會診之後,成功率已經高達了百分之七十。
但是經過被人刺激之後,病情突然惡化,連原來最基本的成功率也達不到了。
她感覺自己明明方方正正的坐在椅子上,為什麼還有一股站在高處的眩暈感?
包裏的手機響了幾遍之後,回歸平靜。
陸文正走到一邊去接電話。
廖小宴知道,這個時候能打電話來的應該是蘇天禦。
果然,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蘇天禦匆匆的朝著廖小宴走了過來。
攬著她的肩膀,就將她的腦袋強行壓在了他寬厚的肩上。
廖小宴此刻確實很想找一個肩膀來倚靠。
但是,這個人不應該是蘇天禦。
他能給她長久的倚靠嗎?
人都是貪婪的,嚐到了一點點的甜頭,就不願意再去嚐試苦澀。
她其實隻有一個普通的願望,就是以後可以給朱真真過上平穩的生活,可以嫁一個寵愛自己的男人。
遇上蘇天禦,並且對他產生不一樣的情感,確實在她的考慮計劃之外。
她要的那種平淡的生活,是蘇天禦無法承諾她的。
他生在這樣的大家族裏,就要有責任和義務去繼承更多屬於他一些榮耀和使命。
這樣的生活工作背後,可能將沒有她的位置。
若是說蘇天禦不在意這樣的身份懸殊差異,那就應該在商默言編出那些虛假的故事之前,就用實際行動來維護她,來保護她,來證明她的重要性,告訴她,他身邊的位置除了她廖小宴將再無旁人。
隻是,這些都沒有。
蘇天禦根本就不是那種為了一己之情,去拋開利益和家族榮譽的人。
廖小宴腦子裏像是被絞入了一團漿糊,再也運轉不動了。
她的身子僵了一下,從他的懷裏直起身子,蘇天禦眉眼低垂,瞧著她平靜無波的一張臉,仿佛能看透到她的內心深處,“不要逞能了好嗎?”
他抓著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
希望籍此給予她一點力量和溫暖。
朱真真的這場手術,進行了六個小時,從上午的十一點,一直到了下午五點。
幸好,手術成功,顱內的腫瘤也摘除幹淨。
廖小宴那一刻,仿佛被手術成功那樣的字眼抽走了所有的力氣,不是蘇天禦扶的及,她就癱倒在地上了。
她笑容虛浮,眼神空洞,喃喃道,“這個世界還是眷顧好人的,是嗎?”
蘇天禦應了她一聲。
朱真真被再次送進了icu的病房,全天候監控保障身體體征。
廖小宴不吃不喝,在外麵待到了晚上九點多都不肯離開。
“這裏有護工,我已經安排人在這裏嚴加看守,不會再讓別人來打擾了,你若不放心,等你母親出了icu我幫她轉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