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過神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想要俯低身子去扶他起來。
“噓……”
他染血的唇突然露出一抹虛弱的笑意,“不要聲張…….叫…...陸文正帶人上來。”
廖小宴一聽又要發火,但是想到這麼晚了把一大家子人都折騰起來,也不是辦法,所謂坦誠也不急於一時。
於是,她抖著手從蘇天禦的身上找到了手機,號碼幾乎是剛被撥過去就接通了,“文正,你帶人上來,蘇天禦吐血了。”
“我馬上來。”
陸文正那邊的聲音還算鎮定,稍稍打消了一些廖小宴的擔心,她輕輕的托起他的頭,枕在自己的腿上。
“蘇天禦。”
“嗯?”
他此時的眼神已經有些迷離,不知道他是哪裏疼痛,他揪著胸口的衣服,呼吸看起來都有些費力。
“你這是苦肉計嗎?”
廖小宴抱著他的手臂,收的很緊。
蘇天禦又嗆咳幾聲,有血沫隨之咳出,他笑了笑,“那你上當了嗎?”
廖小宴哽咽了一下,停頓了半晌後,才罵道,“混蛋。”
陸文正以最快的速度帶了兩個人衝進來,兩人抬著蘇天禦就往外走,廖小宴在門口抓了件外套跟上去。
在三樓電梯門口,正好遇到蘇天洺,他隻看了一眼,什麼話都沒有問的,也跟了上來。
蘇天禦的這輛房車後麵幾乎是已經改造成了一輛救護車的樣子,裏麵有醫生正在給他做檢查。
廖小宴跟著坐了進去,蘇天禦帶著氧氣麵罩,手朝著廖小宴的方向伸去。
廖小宴趕緊一把握住他的手。
直到醫院,那人的手再也沒有鬆開。
醫院急診樓的門口早已經有穿白大褂的醫生等在那裏。
此時的蘇天禦已經徹底的昏死過去。
但是,他拉著廖小宴的手,緊緊的不肯再鬆開,醫生努力給分了一次,沒有拉動。
隻得讓廖小宴跟著進了搶救室。
蘇天禦唇邊的血跡被稍作清理,醫生給他插了胃管,這期間,他應該是疼的厲害,握著她的手無意識的顫了顫。
廖小宴不敢去看醫生進行搶救,時間仿佛又回到了當年她被迫跳機,而隨後飛機發生爆照,那漫天的火光,還有海麵上被砸起巨大的海浪。
她被救起之後,臥床休養的一個月,經常做夢夢到蘇天禦渾身是血的躺在那裏。
她撕心裂肺的哭喊著他的名字,他躺在那裏一動不動,死了一般。
那樣的噩夢時不時的困擾著她,其實最開始提出讓肯為她洗掉記憶的是父親謝圳。
後來,她仔細的想了想,也同意了。
那天,她仰躺在肯的診療室裏,眼淚順著眼角流下,蜿蜒至發根,最後消失不見。
在最後她跟隨著肯進入深度的催眠時,她喃喃道:蘇天禦,我恨你。
恨你不告而別。
恨你不守承諾。
恨你拋棄妻子。
恨你……恨你這麼決絕的就離開了我。
廖小宴緊緊的握著蘇天禦的手,“蘇天禦,你這次休想在這樣拋下我,否則我上窮碧落下黃泉,都要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