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先生，您要不就從了我吧？”印溫千手中拿著那淡綠色的糕點，抵在鹿鳴的唇邊，臉上滿是戲謔。
而他們的旁邊更是站著一隻伺候鹿鳴的年邁仆人。
印溫千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也許是為了好玩，也許是想從鹿鳴的臉上看到一點慍色。
從他今天認識鹿鳴開始，鹿鳴所遭受的一切，若是放到印溫千自己的身上，定已經鬧到翻天覆地了，可是鹿鳴最多是抬高了一點音量而已，臉上的神情也隻有兩種——平靜或是疑惑。
可是現在他的所作所為卻並沒有引起鹿鳴任何的情緒邊緣。
鹿鳴隻是將印溫千的手從自己的嘴邊推開，然後淡淡地說道：“你門這邊的人真奇怪，不是把我當女人，就是把我當小孩。”
“女人？”印溫千承認自己將鹿鳴當孩子耍了，但是把鹿鳴當“女人”這件事，他不知道為什麼，還沒有這個膽量。
鹿鳴點了點頭，說道：“今天早上，我上課的時候，就有幾個人問我是不是女人。”說到著，鹿鳴竟然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胸，然後又咳嗽了聲，“要是我再小個六歲左右，他們這麼說我，我倒是沒什麼，可我都這都到這個歲數了，他們應該是能分得清的。”
“什麼分不分得清啊，他們就是欠打。”印溫千頓時氣氛起來，不過自己卻又心虛，因為他在看見鹿鳴的第一眼時，心中也因為驚豔懷疑過他是不是女人來著。
他沒這麼說，還是念著鹿鳴時印正卿帶回來的人。
若鹿鳴沒那頭銜，也許印溫千也就像上午那群人一樣對鹿鳴做一些不該是男人之間該做的事了。
也許在以前的朝代中，還有人會因為那所謂的“陰陽和諧”不敢將這種事放在明麵上，可是現在這公認的亂世之中，那還有什麼陰陽協調之說，還不如趁自己還活著，肆意妄為一般。
“鹿先生，你別聽那些人瞎說，若是再有下次，你就把那些人的名字告訴我，我替你去收拾他們。”印溫千繼續替鹿鳴打抱不平著，甚至是想著要不要將黃安那小子綁到鹿鳴麵前，當著鹿鳴的麵將那個人打一頓。
鹿鳴皺起了眉頭，因為他喉管中突然冒出一股本已經淡去的藥味，胸腔也覺得煩悶，隻好揮了揮手說道：“不必了，今天過後，他們應該就不會那麼做了。”
印正卿也發現了鹿鳴有些疲倦，便不打算繼續呆下去了，隻是說道：“嗯，現在你也喝了藥，那你就睡吧，我不打擾你了。”
“唔。”鹿鳴點了點頭，便縮回了床上，卻又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將眼睛睜開看著一直在房中靜靜等他們的何先生說道：“何爹，你送送二少爺。”
“是。”何爹對著鹿鳴鞠了一躬，便又轉身對著印溫千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道，“印少爺，請吧。”
“嗯。”印溫千點了點頭，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便起身離開了房間。
而何先生就一隻和印溫千保持著兩步遠的距離，跟在印溫千的身後。
許是沒有了安棋在耳邊的吵鬧，印溫千便有些不適應了，還沒走遠就開始找何先生搭話：“何先生，你是一直跟在鹿鳴的身邊伺候嗎？”
其實印溫千一直都有些不太理解這一對主仆，最先看著何先生因為鹿鳴受傷而難過時，還以為他們關係很好，可是直到看到了二人的相處，印溫千才直到並非如此。
他們之間，隻是主仆罷了。一個下命令，一個去執行。除了這些，便沒有任何的交談，甚至是不參與對方的私事。
“啊，不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回答，“我以前是跟著鹿先生的父親做事，後來鹿先生和太太去了日本，雖然我也跟了過去，但也伺候的是太太。這次鹿先生回來，家中才派了我來照顧鹿先生。”
“畢竟你是看著鹿先生長大的人嘛。”說到這，印溫千便突然記起剛才鹿鳴說的，若是在早個六年，說他是女孩子，他是認的。
也對，光是看著現在的鹿鳴，就不難想出小時候的鹿鳴到底是什麼模樣。
“啊，真是有點羨慕何先生可以看到小時候的鹿先生啊。”印溫千突然感歎起來，不過他的初衷也真的是感歎一下。
因為他根本不知道何先生會隨身帶著鹿鳴小時候的照片。
在何先生將鹿鳴那張一寸大的全身照交給印溫千的時候，印溫千將那照片拿到路邊的燈籠下看了很久，過了好一會兒才驚訝地說道：“何先生，您是不是拿錯照片了，這應該是個姑娘吧？”
“這就是鹿先生。”何先生依舊是和藹地笑著，眼睛彎彎的。